第五十一章 出而战之（上）

第五十一章出而战之（上）

当皇冠体育直播：人的前锋部队到达距离义州城200里的地方才遇到第一个稍微难啃一点的骨头——由湘军参领罗云生带领着两个巡防营扣守的秋山镇。罗云生早年留洋过，是湘军之中难得的青壮派，学院派。原来跟着吴大澂后面做前敌参谋，不领军。但是自榆林兵变之后，吴大澂怒而回国。湘军这边不善战的巡防营都被打散了，划到后方重建为辎重营。值得一提的是，这里的辎重营并不仅仅是指辎重后勤。由于那时候，枪械换代的较快，而军士由不善于学习，可供学习的枪械数量又少。于是便建立这种战兵和辎重兵两种梯队，战兵营的装备一般要优于辎重兵，而辎重兵往往是战兵营的兵员补充之地。也是所谓的二线部队，相对的待遇也要降低很多。至于稍微抽出几个善战的巡防营，两个划归到了罗云生的手下。还有两个划到了国内辖区，等待整训，前敌出安排了一个。那一个已经被打散了，残兵也躲进了秋山镇。

罗云生饶是接受过现代的军事化学习，但是一来清军素质和欧洲军队素质不可同日而语，装备亦是如此。二来，他也是长久不领军之人，部队不能指挥如臂。再加上皇冠体育直播：人来势汹汹，又得了新式火炮和火枪。最终罗云生在丢了五百余人性命，自己又被皇冠体育直播：炮弹炸伤的情况下，带着最后的七百余人逃往了大清在**最后的屏障——义州城。

此刻义州城内，店铺闭门，街道萧索，也不见过往的行人客商。只是不时的有着一队队的士兵在街道上巡逻。城墙之上也站满了举着火枪的士卒。紧张的气氛弥漫在城中的每一个角落。吴广林此刻正县衙的大堂里来回不安的踱步。前日里，九连城派过来电报说，有两个大巡防营大约一千八百余人在左康的带领下，度过鸭绿江支援义州城。吴广林知道左康，也是淮系的将领，早年给宋庆宋大人当任亲卫也是好手。他思索着自己部曲原本有八百人，马云昆回国整训前又给他留了八百人。再加上罗云生收拢的八百人和现在支援过来的一千八百余人。满打满算也有四千多兵力。他又看了看城门方向，想着义州城坚固的城墙。估摸着怎么也能守上些日子，等着后方整训完，马大人和宋大人带兵过来支援。就可以准备打反击战了。但是，他还是很着急。原因很简单，前线之将之中没有一个善于兵事，独挡一面的。他吴广林练家子是把好手，双拳可打变三军，可是行军布营只是二流。管个千余人，冲锋陷阵还可以。如今多了，排兵守城就是头疼。隔行如隔山，他一个亲卫出身没有经验怎么带兵。至于左康。吴广林当然也不指望他，他和自己一样也是亲卫出身，谋个管带，实际干的是亲卫营的事。他也知道自打王大人来了之后，**的战事就感觉有点不一样了。原来都是各自为战，谁都不服谁。如今来了一个文官，这些武人只好低身下气。没办法，自打宋朝开始，泱泱华夏就重文抑武，一品的武官对着三品的文官行礼也是常见之事。而如今来的这位王大人更是据说要入军机处的，那就是披麻拜相。那是一等一的文官，因而无论满将还是汉将，无论带兵几何的，都乖乖的听话。这王大人也是知晓兵事的。一上任，就借着榆林兵变气走了唯一对他有威胁的吴大澂（吴本是湖南巡抚，文官出身。）然后就开始整训军队，收缴各处的调兵指挥权。然后再跟据整训结果，重新分配兵马。劣兵就转为辎重营。王文韶这么干，实际上支持的人很少，犯忌讳的事儿，哪里有随便的就打乱部曲，自打长毛闹过之后，朝廷就已经默认了各地练团练，各地兵马各地带。你这样也不长久，总不能东北的大兵跟着你四川的长官回家吧。王文韶也是老狐狸，他直说了赶走了皇冠体育直播：人，部曲就各自归各自将领。要么，朝廷有调令过来，你安徽人可以回安徽，那宋庆就可以领着你淮军回家。你长顺可以回吉林，那你就领着你吉林练军回家。这般军方的几个**才勉强点头同意。可是尽管这样，下面的那些个参领依旧还是跳个不停。皇冠体育投注：地域偏见一直有之，如今你让他们的头头换人，搞不好还换成平日最厌恶之人，他们当然不乐意。这群参领，本就是军队的核心。人数又多，一跳起来，王文韶也是头疼不已。只好通通放假，只留着几个忠心耿耿的，没心思的管着整训的兵马。而左康很荣幸的就成为其中之一，也因此，此次带兵也就成了左康。

其实吴广林知道九连城那边有考虑这个问题，毕竟义州城不能丢，丢了就要打鸭绿江攻防战。到时候谁都不愿意看到。九连城那边想着排兵守城的差事给罗云生，毕竟秋山镇的攻防战还算打的有模有样。那湘军什么战力，大家心知肚明，说的不好听其实就是弃子。而今有着罗云生参谋，左康和吴广林两个冲锋陷阵就显得极为恰当。但是可惜的是，罗云生受伤之后就整个人迷迷糊糊，大多时间昏睡不醒。大夫也说了没什么大伤，只是因为那几日劳累过度，加上受伤失血，急需要休息调理。那大夫临走之前倒是还补了一句：“这当兵怎么跟个书生一样，这般不结实。”吴广林这般才算明白了，说到底还是罗云生这小子体质不行，估摸着这几年当着参谋而不再苦训了。其实这也是旧式陆军的弊端，**严重，官，兵脱离。只要稍微当上了将官，就不再进行日常训练，忘记了官也是兵这个本质的问题。

吴广林唉声叹气着，一脸惆怅。突然，门口有人来报说，左大人已经带着两个巡防营到了城门。吴广林一听，晦涩的眼神之中终于露出了一丝光亮。他笑了笑，带着亲兵就赶过去接人。左康是个木讷的大汉，身高有接近两米，老远吴广林就看到了他。他也朝着吴广林点点头。他不善言辞，吴广林一路上问着九连城那边的情况，宋大人身体可还好？马帅最近可遇到什么麻烦了？之类的，左康只是静静的回答，也不多说一句话。直到吴广林问了一下关于整训的事，左康才摸摸脑袋笑了一下。吴广林一看就知道这大个子每次打开话匣子之前总是习惯做这个动作。

左康笑着说：“广林啊！你还真别说，这次还奇了怪。整训之中，除了炮队，步队和马队第一的营伍都不是我们淮系的人马。”吴广林摆头惊诧的看了大个子一眼：“咋回事啊？这营伍之间整训，每次都是我淮系人马最好，前些年天津**，我记得当时淮军包揽了步队，马队，炮队前三。”左康“嘿嘿”一笑，“谁说不是呢。我估摸着奉军每次派到京城来的都是二流营伍，而吉林练军本就是这几年才练出来的。那长顺早年是跟着咸丰爷后面当差的，见过世面，尤其马队训练，深得八旗早年打出来的经验。你也知道大清国入关的时候，马甲不齐，都是轻军，打战就讲个速度。后来入关，见了世面有了铁甲。到圣祖时候，打噶尔丹就开始研究铁甲骑兵。而这长顺革新了多年的铁甲骑兵，又用起了清军入关前的法子，他给骑兵配了马刀，快枪。几千人冲起来，速度极快，十分犀利。所以他们得了马队第一。”吴广林不怀好意道：“你大个子什么时候知道这么多弯弯道道。”左康又摸了摸光头笑道：“都是宋将军和马将军说话时候，我听着的。”吴广林又接着问道：“那步队呢？”“步队第一是个铭字营。”吴广林咋呼到：“刘盛休的铭军？”左康说：“是啊！”吴广林“哼哼”道：“那不是我淮系铭字营建军而成的，算我淮系。”左康摇摇头，撇着嘴道：“刘盛休都跟着盛京将军后面好多年了，怎么也不算做我们淮系了。”吴广林笑道：“那宋将军当任四川提督也好多年了，咋还觉得他是淮系啊？”左康回道：“宋将军是去了四川了，可是谁不知道他继承老爷子的衣钵，他知道一回来，毅军就是淮军，庆军也是淮军。他是淮军的总瓢把子，虽然现在没有淮军的编制，但是淮系的老大还是他啊。”吴广林听着点点头。又摇摇头道：“现在哪里还管这档子事，这城中没个主事，我半吊子管带，看过猪跑还真没吃过猪肉。你说这义州城本就是最后一道屏障，要是丢了可咋办？”左康笑了笑：“反正啊！你别指望我，我来之前，宋大人就叮嘱我，说我脑子简单，没你聪明，凡事都听你的。你咋指挥，我就咋打战。”吴广林不满的瞥了左康一眼，似乎很不爽。确实不爽啊，军政之事，怎可儿戏。左康又道：“不是听说，那个‘湖南小生’罗云生在这里吗？”吴广林说着罗云生状态还需要休养。

眼看就要到军衙了，吴广林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对着左康说：“宋大人只说守上十日，那边的援军就会过来。我想着出军直击秋山镇，万万不可被动防御啊。”左康仿佛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城中军马不到四千，秋山那边驻军，打罗云生的时候就已经两个联队三千余人了，如今肯定又有后续部队的入驻，你能带多少人去打？”吴广林摇摇头，又道：“我带着我的部曲去看看，能打则打，不能打就跑，反正拖上一日是一日。不可以这般被动。”左康见他去意已决，看着城中乱糟糟的城防，皇冠体育直播：人来了估计也守不了十日，确实还不如出去迎击。也就点头说：“那你去吧，我帮你看着城内。等着罗云生醒了就让他帮忙安排军务。”吴广林道：“你那边可还有马队？”左康点点头：“只有二百余人，不是很多。”吴广林笑着道：“够了，我这边还有三百余人。我全都带上。”然后又沉思了片刻道：“我大约会在三日内回来，如果五日之内，我没有回来，皇冠体育直播：人也没有到义州城下，就带人去接应我。如果皇冠体育直播：人到了，我还没回来，就不用再管了。”左康重重的点点头。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静静看着吴广林翻身上马，向着军营方向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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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