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迈向煤老板的第一步

家门口，闫氏早已侯着了，见杨洋回来，忙抢步上前，把杨洋的空担子卸下，放在窗根下。又拉杨洋到屋内板凳上坐着休息，自己则给灶里添柴，准备给杨洋做饭。杨洋摆手道：“娘不用了，我已经在城里吃过了。”闫氏听言，方才罢手，关切地问道：“文儿，怎么样？挖煤的事能成吗？”

杨洋也没说话，只是闭上眼睛，疲惫的靠在墙上休息，手却慢慢从怀里掏出一患铜钱来，扔到旁边炕上，说道：“娘，这是今天挖煤挣的钱”

闫氏惊喜的看着铜钱，拿在手中数了一数，竟有一百文之多。惊讶道：“挣了这么多？”

杨洋睁开眼睛，略点了点头，看见杨颖不在家，问道：“我妹妹呢？”

闫氏道：“她去玉儿姑娘家绣花去了，趁天黑之前，多绣一阵子，也能赶点活，好多挣两个钱还张根财的账。”

杨氏又说道：“对了，文儿，你落户的事情办下来了。你马叔中午的时候过来跟我说的。”

“怎么容易？”杨洋颇为惊讶，这古代衙门的办事效率还真高呀！后世的文明社会也不一定能比得上啊！

闫氏道：“哪有什么可奇怪的，和尚是出家人，即不服兵役，又不服徭役，所以朝廷对人们出家一般会有诸多限制。可是一个和尚还俗就不一样了，朝廷会增加一个壮丁，每年的钱谷也会多增收一些。所以大力鼓励和尚还俗，生怕你会转了念头，所以马里正到衙门一提，事情立马就办下来了。”

杨洋听见说自己落户的事情办下来，也就是说自己混在大明朝百姓中的事情，终于办成了，心头一块石头方才落了地。又想起明日给胡老坂送煤的事来。问道：“娘，咱们村可有赶大车的？这两天闲着的？”

闫氏道：“有啊！咱村马里正家的弟弟就是赶大车的。这两天正闲着，你找他有事？”

杨洋站起身来，说道：“我找他有点事，现在出去一趟。”说罢，出门而去。到了街上，找人问清了路径，却原来是与马里正隔壁。杨洋到门前，恰好见马里正与他兄弟站在门口说话。

杨洋上前先拜谢了马里正给他落户的事情。马里正问道：“杨洋，你找我有甚事？”杨洋笑道：“我今天不是来找你的，却是来找你兄弟的。”

“找我兄弟？”马里正一脸惊讶地问。

“不错，”杨洋转头向马里正的兄弟一拱手，说道：“您就是马叔的弟弟吧！我找你呢，是希望明天雇你的车出一趟远门，拉一些东西。不知道大叔有没有空。”

见有生意上门，马里正的兄弟自然热情，忙把杨洋请进屋来，连马里正也跟了进来。三人在屋里坐定，马里正的兄弟问道：“不知小兄弟叫我明日去拉些什么？”

杨洋笑了笑说道：“拉煤，价钱么，一天三百文，你看怎么样？”

“什么？三百文？”马里正和他兄弟惊讶的说道。要知道在当时，出一天，至多能挣个一百文就不错，何况还是三百文。马里正的兄弟忙问道：“不知小兄弟到哪里去拉煤？”

杨洋道：“也不远，向西走个二十来里也就到了，就在西山的山沟沟里。”

马里正惊讶道：“西山哪边的山沟沟里我都去过，没有听说过有什么炭场呀！倒是有些露头的煤炭，但是边上的都给人刨了去，剩下的都是些露空石头的地方，谁敢进去挖里面的煤啊，哪是拿脑袋别裤腰袋上挣钱哩。杨洋听大叔一句话，千万别去。”

杨洋笑道：“这个不用马叔操心，只要采取些措施，就可以保证个人安全的。再说也不要大叔你刨煤，你只要负责给我拉煤就行了，刨煤的事情，我自己办。”

马里正瞅了杨洋一眼，说道：“杨洋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啊！”

杨洋也不答话，笑着向他兄弟问道：“怎么样，大叔有兴趣没，要是不愿意，我可再换一家。”

马里正和他兄弟对视了一眼，他兄弟开口说道：“好！大叔答应你。”

杨洋见事情谈妥，便站起身说道：“既然这样，那咱们就说定了，明日鸡叫头遍，在村西口会面。我还得去借一把锯子来和斧子来，明日进山用，就告辞了。”

马里正连忙把他叫住，说道：“不用去别的家了，马叔我过去做过木匠的，家里哪些东西都有，你想用，就借给你。只是你别损坏了。”

杨洋忙上前拜谢了，又随同马里正去了他家，找了一把锯子，一把斧头还有一张铁铲，杨洋仔细检视了，没有问题，索性一齐带回马里正兄弟家，嘱咐他明日把这些一并拉在车上。

回到家，杨洋心情大好，看见屋里水缸空了，又挑了两担水，将水缸装满。恰好杨颖也回来了。两人便在炕上玩了一会儿，杨洋给杨颖讲了向个童话故事。等闫氏做好饭，三人吃了，杨洋便以身体疲乏为借口，早早回屋去睡了。

杨洋忙活了一天，身体确实乏了，钻在被子里不一会儿，便睡着了。这一觉睡到半夜又被冻醒过来。杨洋依然坐在炕上练了一会儿易筋经，借以抵御寒冷。听着鸡叫头遍，忙爬了起来。用凉水洗了把脸，收拾整齐，卷了铺在炕上的两卷草帘，挟在胳臂窝里便走。

到了村西口时，果然马里正的兄弟已经来了。杨洋把草帘扔到车上，又仔细检查了一下工具，都在，便说道：“大叔，咱们出发罢。”

马里正的兄弟把马鞭一甩，马蹄声响，两人冲风冒寒，直向西而去。

杨洋在车上问道：“大叔，您叫什么名字，马里正又叫什么呀！我刚回村里来，不知道。”

马里正的兄弟是个憨厚的老实人，听杨洋问，便说道：“我叫马俊仁，我哥叫马俊虎。”

杨洋佯装惊诧道：“哇！真是好名字，大叔你今年有四十来岁了吧！我今后就称呼你马叔好了，我叫杨洋，以后你叫我小杨好了。”

两人坐在车上，一边赶着马车，一边聊着闲话，还未到山脚下，两人已经成了好朋友。因为赶着空马车，马走得又急，路又是平川路，所以不过一个小时，便到了山口。进了山谷，路面是缓上坡，但道路基本上也还平坦。两人一直走到煤层露头处方才停下车来。看看天空，天刚刚亮。杨洋跳下马车，在山沟里拣高大的杨树，一连锯了三棵。接着比着煤层的高度，把树干锯成等长的木料。又拿起斧头来，劈了七八个木楔。这些都做好，便扛起锯好的木料来，走到煤层边，在头顶裸露的岩石下按把木料支起，又在顶部缝隙中塞进木楔，用斧背把支木打紧。按一米的排距，一连打了七八根。看看头顶的岩石已经支护好，便走过去，拿起铁铲在煤壁上，连劈带砍，外带扒拉，扒下一大堆煤炭来。看看差不多够装一车的了，就拿箩筐一箩筐一箩筐的往车上倒。车上，马俊仁已经用杨洋带来的草帘围了个圈。杨洋行动如飞，不到一个小时，便装了满满一车煤炭，把个马俊仁看得呆了，嘴里赞叹连声。说道：“小杨啊！你干活真利索，就是四个大后生干起活来，也比不上你一个。”杨洋笑了一笑，也不答话。在煤顶上也盖好的草帘，马俊仁赶起车，一路向太原城而去。

车上因为拉满了煤炭，山谷路又崎岖，好几次马陷在坑里，拉不上去。马俊仁好一阵担心。但只要有这种情况出现，杨洋便跳下车，走到车后，双臂只一推，车便上来了。马俊仁见了更骇得面如土色，心道：“这位小爷，莫不是天神转世，咋的身上有如此神力，看这干活，办事，只怕将来不简单。”心里便存了一份尊敬之心。

马车出了山谷，便是一马平川，路更是好走。不到中午时分，两人已经进了太原城。杨洋径直寻过胡刚家。见胡刚正在门口招呼客人。杨洋便跳下车，朝胡刚一拱手，道：“胡老板，你要的炭，我给您拉来了。”说着把车顶草帘揭开，露出底下的黑黑的煤炭来。

胡刚看了一眼杨洋，只见他全身衣服全被煤尘染黑了，一张脸也染有煤灰，一副风尘扑扑的样子。不由得心里一阵感动。开口道：“小兄弟有劳你了，你的煤我全收了，哪笔生意，我和你做。”说罢，转身叫了几个伙计，把煤卸在地上，抬进后院煤仓里去。

胡刚道：“小兄弟难得你言而有信，这一车炭，差不多有四五千斤，大哥我就不称了，给你五贯钱如何？”大明朝是一贯一千文钱，一两银子一贯，这五贯，就是五两银子。

杨洋忙道：“行，就依大哥，”

胡刚从房里取了钱出来，递与杨洋，说道：“你的事我答应了，这会在我的饭店里先吃饭，我去找几个买家，看看他们还要不要煤。”接着便叫了个伙计来，招呼他二人进屋里用饭，自己则出去了。

杨洋借了一盆热水来，把手脸洗了。饭店与马俊仁找了个僻静角落坐了。杨洋伸手从怀里取出方才马俊仁给的铜钱来，数了五百文递与马俊仁，说道：“马叔，您今天有劳你了，这是你的三百文车钱，另有二百文给我里正叔，谢谢他借我的工具。”

马俊仁脸上笑得像一朵花似的，嘴里推辞道：“这这么好意思呢，还没有回村呢，我怎好要。等回村再给也不迟。”嘴上如此说，手里却早接过来，放在了自己怀里，脸上一脸的兴奋。

这时店伙计送上饭来，却是两大碗面，还有四个小菜，一壶白洒。伙计说，今天的饭菜是老板请了，不用钱，叫他两人尽管吃，不够了再要。马俊仁情知，今天这，全是杨洋的面子，对杨洋越发殷勤。两人坐吃了饭，又泡了一杯茶，坐着慢慢喝。只见门口，胡刚兴冲冲跑了进来，走到杨洋面前，说道：“小兄弟，我给你联糸到买家了，刚才我找了几个做生意的朋友，他们都要煤炭，一共十几大车呢？不过年前就要，你能弄来吗？”

杨洋心想：“十几大车，全凭自己一个人挖，确实难办，可是自己的生意才开张，怎能说不行，想尽一切办法，也得办成功。”于是，站起身来，胸脯一拍道：“能，包在我身上了。”胡刚一挑大拇指，赞道：“好！小兄弟，有气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