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节 紧急救援

阿尔努斯山脉，距离阿尔努斯山220公里，克拉贡村。

废墟，灰烬，就是这座昔日有着400多人的村子现在的情况，曾经一度借着帝国军远征而带来的短暂繁荣，最后竟是全村的毁灭，在帝国的版图上，这个村子已经彻底消失了，也彻底被遗忘了，当然，除了还住在这里的人。

年仅13岁的比拉正在废墟里搜索着什么，然而在一片翻箱倒柜后，他失望的走开了，那堆倒塌房屋的废墟中什么都没有。

眼泪正在从小家伙的眼睛中不争气的挤出来，要知道，现在正有6个比他还小的孩子正在等着他，还有他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母亲，2天没吃东西了？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找到食物。

为什么会遭遇这种事情？拉比不知道，他印象中的帝国军士兵们应该是强壮，风趣，幽默，有点不拘小节，但是确是一群誓言保卫正义保卫国家的男人，正如一个多月前那些号称要远征异界的帝国军一样，那时候他一度下定了决心，长大去当一个帝国军战士，去征讨四方，然而短短一个月，这些帝国军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飞扬跋扈的冲进村子，不由分说的命令全村人收拾东西，跟随他们撤退到卡洛城，然后将拒绝和有异议的人当场斩杀，押着全村人上路。

如果能抵达卡洛城或许也是件好事，因为按照这些帝国军所说，一伙杀人不眨眼的魔王军队已经占据了阿尔努斯山，准备过来杀死一切活着的东西。比拉那时还有一丝相信他们，但是到了晚上宿营的时候，这些帝国军突然大开杀戒，对全村人进行了突然性的杀戮，村里的青壮年大部分还来不及反抗就被杀死在睡梦中，而妇女被**再遭杀害。

如果村里人知道在门的那一边有一句谚语——“败兵不如寇”的话，或者他们就不会乖乖的跟着送死了……

父亲的挺身而出让，比拉逃过了一劫，当他和几个幸存者第二天再次回到他们的宿营地时只有一地的尸体，在尸体堆中，她幸运的找到了奄奄一息的母亲，和其他几个侥幸存活下来的孩子，显然帝国军并没有搜索尸体，只是带着全村抢来的东西扬长而去。

然而这些幸运改变不了他们的命运，所有的财物粮食都被帝国军抢走，在这个前不挨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这些幸存者根本没地方可去，他们行尸走肉一般的返回了他们最熟悉的地方——自己的村子，一路上，重伤，疲劳以及山狼的攻击，这只幸存者队伍不断减少，等他们返回自己已经成为废墟的家园的时候，最后一个成年人已经葬身于山狼的口中，比拉现在已经是最大的男孩子了，必须肩负起责任。

“嗷呜”一声鸣叫让比拉浑身一哆嗦——这是山狼的叫声。

比拉顾不得寻找食物，急忙转身向自己已经变成废墟的家跑了过去——他的妈妈和妹妹，还有其他几个孩子都在那里。

一道灰色的身影猛地从他的背后冲了出来，紧紧的跟着他……

比拉猛地跳过自家的半截矮墙，手里已经抄起了一支棍子，看见其他孩子正围在昏迷不醒的母亲身边时，稍微松了口气。但是当他回过头的时候，一股绝望感顿时涌上心头。

8头一人高的山狼此刻正以一个环形的阵型包围了他的家，那双令人恐惧的绿色眼睛和锋利的牙齿令人不寒而栗。

就这样完了吗？比拉双手攥紧了手里的棍子，山狼是可以轻易撕碎一个成年人的，更别说是他们几个孩子了。他听见自己的身后，妹妹正在大声哭泣。心里不由一酸，难道全家人今天都要死在这里了？比拉跪在了地上，按照曾经见过的云游魔法师的祈祷姿势，开始了祈祷。

“女神在上，请救救我们吧。”

风，巨大的风，伴随着阵阵的轰鸣声从天而降。比拉停止了祈祷，只是目瞪口呆的看着天空，山狼忘记了攻击，纷纷仰起头，警惕的看着天空中缓缓降下的钢铁巨兽。

“哒哒哒。”

天空中响起了95步枪连发时候清脆的声音，已经表面上是少校副营长的赵毅，依然挂着上尉军衔（口头升职，实际升职必须层层上报后层层批准），对准了下面的一头山狼就是一梭子——他担心95的威力有限，一发打不死山狼。

山狼应声而倒，其他几头则转头逃跑，又被其他几个战士开枪击毙。

“连长，啊不，营副啊，你说这玩意儿看着肉挺多的啊，搬回去给兄弟们打牙祭吧。”

“你昨晚吃的烤肉就是这玩意儿的肉。”

“我靠，我还以为是后勤那帮家伙把解放前的肉罐头拿出来了呢，那玩意儿是人吃的吗？”

“知道就好，别光想着吃，这地方不是什么东西都是好吃的，而且咱们是来救人的，注意素质。”赵毅一打响指，“Music。”

直20的喇叭里立即放出了蕾拉女性柔美而温柔的声音。

“请不要害怕，这里是**人民**，诸神的军队，他们是来帮助你们的。”

比拉不知道“**人民**”一词是什么意思，他只知道自己被震撼住了，那种钢铁的气魄和瞬间屠杀山狼的力量都深深的打动了他的心灵，而且那个熟悉的声音，是之前路过村子的云游魔导师的声音——这是女神显灵了。

直20降落在了村里的空地上，十几名人高马大的战士鱼贯跳下直升机，端着枪在比拉家四周围城一个圈，军医萧月雅立即冲了进去，给躺在床上的女性检查，赵毅则半蹲下来饶有兴趣的看着比拉。那张威武粗犷的脸让比拉心中产生了一点疑虑传——说中的女神是美丽，高贵，神圣的应该是身后那位正在给母亲治疗的人，眼前这个，应该是仆人吧。

赵毅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用当地的语言说出“我。”然后指了指比拉，“帮助你。”这几个单词是他们好不容易背下来的，多亏了蕾拉，在他的帮助下，不仅录制了一段声明，而且将一些常用的单词翻译后，让每个参与行动的战士都背了下来。

看着比拉疑惑的眼神，赵毅微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块巧克力，撕开包装纸，递了过去，然后指着巧克力说“食物，给你的。”

比拉疑惑的拿起巧克力，啃了一口，顿时就被巧克力的味道给征服了，对于平时只有硬面包，菜汤，偶尔才能吃到点没有味道的肉干的他来说，这一口简直是前所未有的美食，或者说世界上还能有这种味道。

比拉立即把巧克力攥在手里，生怕掉了，然后三两步跑到自己母亲的床前，掰下一块就往还在昏迷的母亲嘴里塞。

“这孩子，怎么能给病人乱吃东西呢？”萧月雅阻止了比拉冲动的行为，看着孩子愤怒的眼神，突然想起来他听不懂自己说的，然后只好指手画脚的用自己掌握的几个单词说，“我，救人，你，走开。”

比拉似乎有些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低下头，把巧克力掰碎，分给了自己的妹妹和其他几个伙伴，当巧克力入口，几个孩子似乎忘记了刚发生的悲剧，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这几个孩子，比咱们那里的熊孩子懂事儿多了。”赵毅不禁感慨的说。

“赵连长，病人需要立即入院。”萧月雅粗略检查了一下报告。

“说了多少次了，是营副，不是连长。”赵毅提醒。

“别装逼了，军衔还是上尉呢，想升少校，再等4年吧，甭废话，赶紧报告。”

赵毅一脸无奈的打开通讯器：“龙潭，龙潭，我是山鹰，我是山鹰，请确认这里没有其他幸存者，请确认这里没有其他幸存者。”

通讯器里传来嘈杂的声音，“无人机再次扫描，扫描结果，未发现其他幸存者，未发现其他幸存者。”

赵毅点了点头，走到比拉面前，弯下腰，指了指还在昏迷中的他的母亲：“她，需要医治，我们，带走，看医生，你们跟我们一起走。”后者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赵毅笑了，在他的眼里，救人的感觉总是比杀人要好的多，当然，身为军人，两样工作必须都尽职尽责的去做，他直起身，一挥手，“风紧扯呼，回去了。”……

几架直升机载着几名“乘客”向难民营去……

阿尔努斯山路，A3号车站，临时难民营。

“请放心，他们是不会伤害我们的，这里的军人都是好人。”蕾拉正在安抚一个明显是惊吓过度的妇女，带她来的几个战士脸上还有抓痕。

作为云游魔法师，蕾拉那身形套确实起了很大的作用，很多幸存者都逐渐恢复了平静，加上他们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板房，永远有水的自来水管，和野战炊事车24小时供应的热食物，热水，尽管炊事班做的传统四菜一汤——土豆牛肉，猪肉粉条，西红柿炒鸡蛋，青菜豆腐加黄瓜鸡蛋汤。早已经被吃腻了的战士们所抛弃——他们宁可自己去打点野味做烧烤。但是对于这些山村里的农民来说，这些都是前所未见的美食。

当被美食抚慰过了肠胃，被蕾拉安抚了心灵后，大多数幸存者都会在军方提供的板房内的行军床上疲惫的进入梦乡……

龙山基地，派遣军指挥中心

指挥中心里气氛异常的凝重，一个挂着中将军衔的高大中年人正在面无表情的通过监视器看着难民营里的一切。楚龙成快步走到他的身后。

“郭政委。”楚龙成敬礼。

异界派遣军政委郭冲中将回过头来，严肃的脸上依然看不出喜怒哀乐，只是默默回了个礼。

“按照‘紫电’（蕾拉的代号）的要求，我方从昨日开始对整个山路进行地毯式搜索，寻找幸存者，截止目前为止，我方已经收容各村幸存的难民461人，其中送去就医的有135人，现在暂时判断没有其他的幸存者，无人机侦察还会持续一段时间以防万一。”

“你知道，如果你们在帝国军开始放火的时候就开始搜救幸存者，应该会有更多的人获救吧。”中将的声音充满了威严，作为一个长期做政工的将领，能够被派遣过来，就足以说明了他的水平，绝不是念一堆官话，玩玩“文字狱”那么简单的。

“我认为，没有必要。”楚龙成也毫无顾忌的说出了自己内心所想，因为他知道，对方的眼睛能够看穿自己。

“为什么？”

“他们不是**公民，而且可以看做敌人的公民，即使暂时被敌人追杀，和我们的巨大差异，也很难让他们彻底倒向我们，或许暂时可以，但是谁敢保证以后他们不会向帝国出卖我们的情报，而且如果救他们，在上百公里的路线上，对我们的物资消耗过于巨大，尽管我们现在物资充足，但是毕竟我们要应对门随时可能关上的情况，物资能少消耗一些是一些，浪费我们宝贵的物资去救对我们完全没有用的人，不划算，除了她。”楚龙成的眼睛盯住了监视器里的蕾拉。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如果是按照你构想的最理想状态，你只会命令强行带回女孩，让后让其他村民在原地等死。”

“是的，这样，起码我们不用继续消耗宝贵的物资去养活400多名吃白饭的，他们对我们一点用都没有，妇女儿童占了三分之二，青壮年营养严重不良，无法支撑我们所需要的体力活儿强度，再加上语言不通，连基本劳动力都算不上。”

“那么你知道她为什么要专门让我们去救那些可能的幸存者吗？”

“从心理角度讲，虽然是被迫的，但是她已经站在了帝国的对立面，她需要一个认同她而不是斥责她是**同时又具备和她一样世界观可以交流的群体作为其归宿，这一点，没有什么比同样遭到帝国军杀戮的难民们更合适的了。”

“你就没有考虑过在当地收买人心吗？”

“我觉得，不需要。”楚龙成轻蔑的哼了一声，“这里的军队对我们来说只是练习射击的靶子和新武器效果的试验品，我实在想不出我们需要这些老百姓做什么，时代不同了，民心可抵挡不住我们的云爆弹，在这里，我们能够使用的武力不受任何限制。”

“你看到我就该知道我们不能再用这么粗暴的方法了。”郭冲中将平静的说，“这次军委派我来的目的很明确，我们不只是要占领这里，而是要消化这里，不仅是物质资源要收，人力资源也要收，况且，就算是一条内裤一条卫生巾都会有自己的用处，何况是人了。”

“我认为在现有的条件下用不上，我的看法和钟**不同，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文盲，听不懂我们的语言，不可能成为我们的‘人力资源’，培训他们的成本比我们直接从本土带人来大得多，而且当密探的话，我们更有**提供的全套监视监听设备，不需要人来执行。”

郭冲看了看楚龙成，依然用一种悠闲的口气回答道：

“你说的没错，短时间是用不上，而且那是在大门一直开启的情况下，如果大门关闭了，那么我们就必须为在这里制定一个超过100年的计划，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吸收这里的人力资源，把他们转化成**人。”

“难度很大，时间跨度也很大，而且我认为，那不是我们军队的任务。”

“从现在开始是了。”郭冲严肃的说。

“**，时间到了。”一个军官进来提醒。

郭冲点了点头，大步走了出去，楚龙成紧紧跟在他后面……

A3站难民营。

“蕾拉小姐，时间到了。”负责保护蕾拉的安全部女特工林玲过来提醒。

保持着职业微笑的林玲身穿一身黑色制服，浑身上下充满着一种亲和力，一副御姐风采，却也是一名老练的特工了，毕竟蕾拉是女性，所以特地派她来负责保护蕾拉的安全，顺便监视她，毕竟很少有脑残真像影视剧和动漫中的那样单独派遣异性保镖来保护VIP增加双方擦出火花的可能性。

“知道了。”蕾拉有礼貌的用中文回答，这两天她参加翻译工作，也学了不少汉语，而在难民营生活，她也第一次了解到了什么是电灯，什么是抽水马桶，什么是卫生纸，什么是淋浴等等，这种生活比起之前风餐露宿或者借宿人家的生活从根本上提高了一个档次，不过最令她心动的是口袋里的纸币越来越多了足足有3张钞票了，等攒够了，她相信这些异界人会有无数她想都没有想过的东西可以购买——那些东西在帝国，是有钱都买不到的。

一列火车停在了A3车站，车门打开，蕾拉在林玲的陪伴下进入了车厢，当然，她知道对方名为保护，实际是来监视的。不过这并不影响什么，对此，蕾拉还是可以接受的。

火车搭载着人员和物资返回了龙山基地。

蕾拉一下火车，就有一辆早已经等在那里的吉普车接上她，然后飞快的向山上开去。

指挥部旁边已经新建了一排建筑，是专门给蕾拉准备的研究室在里面，几名刚从**赶来的语言学专家正在等着她，然后利用她的翻译魔法来制作这里的语言翻译教程，同时蕾拉也会趁机学习汉语，和其他一些知识。比如她已经学会了阿拉伯数字，知道自己手里的纸币的价值是多少钱了，只是还不知道这些钱的购买力，毕竟在这里，一天的三餐加上住宿都是军方供应，平日根本没找到可以用钱的地方。

当然，蕾拉并不知道，就在这间研究所旁边，还有一个研究所，研究目标正是她本人，每当她使用翻译魔法的时候，那边的各种监测仪就全面开动记录各种数据。

翻译的工作有时候是很枯燥的，但是对于能够吸收新知识对于蕾拉来说一切都是值得的，尤其是当初李远星答应的让她到“诸神之门”的对面去看看，在那之前，她希望能够把汉语学好，起码不用在那边使用魔法了。

不过听林玲介绍，蕾拉总算知道了，在龙山基地，有一个小卖部，是后勤部门开的，出售各种来自异界的东西，她的心里就有些痒痒了，总想去看看。

“没问题，今晚你们工作完成后，我就带你去小卖部看看吧。”林玲微笑着说。对于蕾拉，上级的命令十分明确——尽最大限度保护其自由活动，给予其一切的方便。

所以当蕾拉进入研究所后，林玲一个人来到了小卖部。

“龙山小卖部”位于阿尔努斯山中间偏下的部分，原本是一个小型后勤仓库，总后的官兵们在楚龙成的命令下将仓库的一半改造成了小卖部，专门供应各种物品，也接受预定任何货物，甚至包括淘宝天猫和京东订货，只是那些货品必须经过各种消毒和检测才能带进来。尽管如此，这里也还是官兵们最喜欢的地方——他们依然每月领着自己的工资，但是除了这里，是真没地方花了。

林玲走进来的时候，这里正聚集了一群工人，对着显示器开始网淘东西——所有人看见林玲进来，都盯着她开始小声窃窃私语，毕竟在基地能见到女人的机会不多，更别提还是这么一本正经英姿飒爽的漂亮女人。

林玲没有在意这些人，只是径直走到店长杜文福中尉面前，亮出了自己的证件。

“**部？”杜文福的脸色一变，急忙示意几个手下负责招呼客人，自己带着林玲走进了后面的仓库里。

关上门后，杜文福中尉一个立正敬礼，“中尉杜文福奉命接受**安排，请指示。”——中尉知道，这次进来的**部特工，几乎一水的转业军官出身，很多还是特种部队出身，都是老兵，同时尽管分属不同的部门，但是无论级别资历都比他这个24岁的中尉高。

“今晚，代号‘紫电’会来你这里购物。”林玲开门见山的说，“时间大约是10点左右，希望你到时候记得清场。”

“是。”

“所有货物的价格……”

“所有货物一律免费。”杜文福自以为聪明的回答。

“不行，免费的话，对‘紫电’来说是一种区别对待，会让她心里不舒服的，所有的东西，按照6折的价格卖给她，记得更换标签，差价，安全部会给你补上，日后她再来的话，假如问道价格的问题，就告诉她昨天是为了欢迎她搞的酬宾，明白了吗。”

“明白，我已接到上级的命令，全力配合安全部，到时候由我亲自接待，保证完成任务。”杜文福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急忙敬礼。

林玲点了点头，然后突然又想起件事情。

“还有，把你这里对方的海报和手办都收起来，别把人家吓坏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