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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被吓破胆的高手(上)小说:独行剑客 作者:星矢李浩 更新时间:2015/5/7 10:50:03 鲜血沿着那条细细的脖颈顺延滴下,滴在本有些泥泞的荒草地里。 没有声音,只是默默地、不断地滴着。 谁的血? 薛仁山的。曾经名震江湖的“昆仑怪杰”薛仁山的血。 只见他眼珠暴凸,面目极度狰狞,狰狞中还夹带着无限的恐惧与懊悔。 他的嘴唇一直在吃力地哆嗦着,但就是说不出半个字来。只能听见他嘴唇以下,咽喉所发出的“咯咯”作响声。 终于,他的手再也无力握刀了。只听得“哐当”一响,那柄跟随了他大半生的“拂月宝刀”应声而落。他也随之倒下。 倒下时,他跟蒋昭华一样,眼睛暴凸而没有合上,上面惊愕地布满了血丝。 整个偌大的山谷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好像连飞鸟也停止了呼吸。 玄黑色的玉笛早已回到了李孝贤的手中,令人感到恐怖的是,这一次那索命笛子竟又未沾血,一滴也不沾。 瞬间割破一个人的喉咙而不沾血。这得多么快的速度?这得多么大的力量? 在场的那几百号人已被吓飞了魂魄,怔怔地站在原地,一定也不敢动了。他们只是近乎于绝望地望着眼前这个弱冠少年,走也不是,退也不是,放下武器求饶也不是,舍命一搏就更不是了。 一时间,他们才仿佛意识到,自己这一生,可能都在不是中度过的。他们难道连人也不是? 他们平日里仗着人多势众,草菅他人性命的事可没少做,而这一次他们终于也体验了一把性命攥在别人手里的感觉。 正如刚才他们无法看清李孝贤的出手一样,他们此刻也无法勘破李孝贤在想什么。 他究竟想一击割破十个人的咽喉呢?还是二十个?还是一百个?而他第一个攻击的人,是他呢?是你呢?还是我呢? 没有人知道。但恰恰就是这样,当一个人知道死亡必来,却不知道时限的时候,才是这个人最恐惧的时候。这就好像你头上悬着把刀,你知道它迟早总会掉下来的,但你却不知道它何时会掉下来。 其实,死亡就是如此,千百年来人们对待死亡的恐惧根源就在于此。 只有那些真正看破了生死的人,才能战胜这种恐惧,才能称之为英雄。但毕竟这样的人只是极少数,世间芸芸众生大多还是无法看破生死的。 李归凡可能就属于这极少数的人。他不但能看破生死,他还看清了适才李孝贤那快如闪电的一击。 见他那一击攻出后,李归凡甚至有种拍掌叫绝的冲动。太妙了,从出手到毙敌,快如闪电,势如破竹,动作一气呵成,简直无懈可击。 但李归凡终究没有鼓掌,更没有叫绝。因为在他的眼里,李孝贤与薛仁山、蒋昭华他们并没有太大的区别,甚至从某种角度来说,李孝贤的罪孽可能比薛仁山、蒋昭华他们要大得多。 当然,他也远比薛仁山、蒋昭华之流要可怕的多。 “真是送走了狼又来了虎,这老虎究竟想怎么吃我们呢?”李归凡自嘲地微笑着。他真希望现在能给他来一壶酒,好浇灌一下如今这纠结又无助的心情。 可惜的是,在这荒凉的山谷里,哪里有酒? 没有酒。他怀里只有一个女人,那女人显然很疲倦了。正依偎在他血迹斑斑的襟怀中。 这女人正是梁媛儿,只见她浮肿的大眼睛迷茫地望向前方,前方是寂静的山谷,山谷前方是一望无际的蓝天。 她的思绪已神游,仿若远方。 “阿皓哥哥。原来就是江南少侠李归凡。那李归凡又是谁?” “还有这个少年,年纪轻轻却武功奇高,他们为何要唤他作‘魔头’?” “如果他真如他们所说,是作恶多端的大魔头。那么等他收拾了这伙人后,莫不是就要来对付阿皓哥哥了?” “既然是要对付阿皓哥哥的,他如今又何必出手?难道真的如他自己所说,只是看这些人不顺眼而已?” 太多太多的疑问,充斥着梁媛儿的脑海。她只觉此刻头很重、很大,呼吸根本无法平复。 她双手紧紧地抱住身旁李归凡的腰腹,她很怕,怕不知什么时候李归凡会从自己怀抱中消失,怕自己再也无法见到阿皓哥哥那温柔而熟悉的坏笑。 她已失去了挚爱的哥哥,如若再失去了李归凡,她还有勇气活下去么? 李归凡当然能感受到此际梁媛儿的无助和紧张,他有些吃力地张开左手,把她抱得更紧了些,**她乌黑却显有些凌乱的秀发。 然后靠着她的耳畔,轻声道:“别怕,媛儿。也许···也许这次我们真的能不死。” 说完他抚着胸口,又忍不住暴咳了起来。 梁媛儿一头雾水,不知道该说什么。过了良久,才抬头问李归凡道:“你认为那···那魔头不会杀我们?” “不会。”李归凡几乎想也未想便答道。 然后面露微笑,缓缓补充道:“也许,不会。” 只见李孝贤倒也没有要继续出击的意思,而是慢慢地将那柄并未沾血的黑玄玉笛系回腰布条里。 他低着头,动作娴熟却缓慢地系着。开结,伸进玉笛,缠好,包牢,再打结。 他自始至终都一直这样低着头,一丝不苟地、专心致志地系着笛子。就好像正在做着一件天下间最重要,也最有趣的事情。 别忘了,就在他这样惬意而缓慢地系着玉笛的同时,他的对面,可还站着几百号各执兵刃的高手,他们正神色紧张,严阵以待着他的一举一动。 难道李孝贤不知道?像他如今这样的举动,毫无疑问已将自身的多处破绽抖露了出来。 李孝贤当然知道。很明显他就是故意这样做的。因为他已料定,眼前这几百号人已被吓破了胆,根本连朝他迈进哪怕半步的勇气都没有了。 所以,他可以无视他们的存在,当着他们的面从容低头,系挂玉笛。把他们视作连空气都不如的东西。 而他们只能呆滞着双眼,干巴巴地望着李孝贤,不敢前进半步,连哼也不敢哼一声。早前的咄咄*人、穷凶极恶,早已不知消失到哪里去了。 这或许就是世间所有鹰犬走狗们的共同嘴脸吧。遇弱则张牙舞爪,不可一世;遇强则畏首畏尾,锐气全失。 李孝贤终于系好了玉笛,用手在那条系挂着玉笛的墨绿色布条上扯了扯,然后再轻轻地在上面拍了几下,好像是在细心地拂去上面的尘土。 接着,他头也不抬,淡淡道:“你们走吧。”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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