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狐狸之间的交易（十）

“就是不告诉您！您慢慢想吧！”张平安有些得意道。

“小子，想知道女真明年什么时候进攻吗？”

张平安又是一阵猛点头。

“我也不告诉你，你慢慢想吧！”孙承宗童心骤起。

“无所谓！我已经知道了林丹汗什么时候进攻。我想女真鞑靼进攻的时间，会和他们大概一致。”

“小子，你多保重吧！明年立秋后，够你忙的！”最终，孙承宗还是透露了女真鞑靼进攻的准确时间。

“谢老爷子！您今年就可以派人筑锦州城了！您老也保重，咱们后会有期！”

“小子，别让老夫失望。好好活着！”孙承宗说完，起身轻拍张平安略显瘦弱的小肩。就是这，看似羸弱的孩子，却肩负数十万生命的重责。他用期许的眼神，重重地点了一下头，转身离去。

张平安听到这，眼睛有些发红。虽然，他内心对孙承宗利用他对付鞑靼，一直耿耿于怀。可孙承宗离别时的这句朴实话，真让他感动不已。

还是和上次一样，孙承宗散步般慢慢走回宁远。张平安这次没有了恐惧，却有了战胜强敌的决心和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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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奴军的交易在有条不紊中快速进行着，而破奴军的统帅张平安，这几天但凡有空，都在睡觉。跟随他时间长的老兵都知道，大帅遇到难题了。可没人敢打搅大帅的休息。

不过这一切平静，被营门外的哭喊声给搅乱了。曾经在张大帅面前嚣张无比的山西商人范成阳，当着正在交易数百同行的面，割掉了自己双耳，随后他强忍住剧烈的疼痛，又割去了自己的鼻子。

看到这一幕，各货栈的掌柜，被震傻了。没想到张大帅如此厉害，居然言出必行。

许久，范成阳才在破奴军大帅亲兵的引导下，走入帅帐。张平安还是在帅案后喝茶，所不同的是，张平安脸上有了得色。

血流满面的范成阳，如地狱中被酷刑折磨过的小鬼，跪倒在张平安帅案前，手捧自己血肉模糊的双耳和鼻子，请他查验。

张平安看到这一切很是平静，喝着茶问：“此事如何了结？”

“全凭大帅做主！请大帅放了我家孩儿吧，成阳知错了！”范成阳不住地磕头，更多的鲜血从额头蹦出。

“关在南镇抚司的锦衣卫百户叫什么？”

“赵虎成！”范成阳早已打听到张平安的各种传闻，知道怎样回答才不会激怒张大帅。

“把他送到破奴城！我不希望有人说办不到！”张平安霸气外露。

“是！年底前准到！”

“我要林丹汗的火炮废掉！”

“没问题！我们在他火药上做手脚。”

“鞑靼的粮草？”

“战时会烧掉！”

“很好！这十个孩子，后年来领！他们吃我一年，要多少金子来养啊！”张平安看到事情进展的如此顺利，马上转换身份，变成了专业绑匪。

“每人二百两黄金！”

“真够抠门！说点让我高兴得数目！”

“五百两！”

“嗯！很好，你回去吧！后年来领十个棍人！”张平安好像同意了范成阳的请求。站在一旁的许义安知道，张平安又在使坏。

“大帅！能否问一下，何为棍人！”久经商海的范成阳不傻，他听出了弦外之音，疼痛让他更加清醒。

“没手、没脚，你说！不是棍人是什么！我说是海豹人，你也得知道，海豹这东西是啥不是。义安啊！你说人为啥都这么笨呢！”张平安端起茶碗，摇着头浅浅地喝了一口。

许义安只是微笑点头配合张平安的话，如死人般看着范成阳。许义安还知道，按大帅的秉性，这事没完，肯定还有后招。

“八百两！”

“很好！棍人长出了两条腿！”

“我全部家当都给您！一千两！”

“早说嘛！这下棍人，长全乎了，手脚都有了！还有什么让我更满意的？”张平安这下满意了，可他还有些不知足。

范成阳捂住还在出血的鼻子，说话有些瓮声瓮气。“蒙古人的各种谍报！”

“上道，这下孩子们有肉吃了！这就对了嘛，做父母的一定要让孩子吃好、穿暖！现在孩子有肉吃了，可衣服还很单薄！破奴城冬天很冷的，冻坏了孩子就不好了！孩子是大明的未来，我们应该好好照顾他们！”这种极端无耻的话，张平安脱口而出。

“大帅！破奴军要什么物质，我们都给您筹备！”

“对嘛！这就对了！我要批评你，你看你这么大个人还要自残。太血腥了！以后注意啊！”

说完，张平安突然变脸，眼望远方。“那几个御史，今年年底去世后，你去多烧点纸钱！”

“是，大帅！年底前，我一定让他们的葬礼办得很风光！”范成阳如案板上的鱼，很是无力。他知道张平安在京城有眼线，他要是不把这些御史杀了，他们一族，各房所有嫡子，都会死得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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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成阳想起二天前的晚上，他接到家里的书信，说他在山西介休老家的嫡子和其他族人的其他各房九个嫡子，一夜之间全部失踪。他就猜到一定是张平安所为。他动用了锦衣卫的关系，也没能查到任何线索。

昨晚他就收到孩子们身上配饰，他追问送东西的来人，如何找到孩子。来人是个身布脓疮的乞丐，说是给十两银子，就会给他一封信。范成阳花钱拿到信，打开一看，信上内容很简单。就四个字：鼻子、耳朵！

如今他只有打掉牙往肚里吞。在他得到消息后的第一时间，立刻找到了八通货栈的曲掌柜，想让曲国政向张平安通融一下。曲国政告诉他，没人敢揽这活儿。于是他连夜打听了张平安的生平事迹，加上各种离奇传闻，拼凑成了张平安的性格特征。

他知道，只能按张平安的要求办，救回孩子还有一线机会。范成阳是个果断之人，他决定按张平安要求办。孩子回来后，再想办法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