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夏日清风醉京城（三）

京城信王府，从王府脱漆的大门，无所事事的门房，大家谁知道信王朱由检，在京城过得很不如意。虽说天启皇帝，对这个弟弟很是喜欢。可除了王府的官员，以及伺候朱由检的内侍、宫女。基本没人登门。

朝廷官员结交藩王是犯忌讳的事，可商人孝敬藩王就没这么多讲究了。这天门房钱二亮像往常一样，慵懒地坐在房间里，无聊地喝着水。远远地看见两辆熟悉的马车，他一个激灵，枯瘦少须的脸膀露出久违的笑容。

钱二亮快步从王府门房冲出。深怕这两辆马车，再去别的地方。于是他迎出去老远。在京城，也许是整个大明都找不出第二个，对烧冷灶乐此不疲的商人郑泰，表示出无限的热爱。

老远他就高声招呼起来：“郑掌柜！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身着灰色丝袍，面带弥勒富态的五福货站掌柜郑泰，先是拱手致礼后，麻利地握住他的手，一两金子随手瞬间交到钱二亮的手心。钱二亮紧紧抓住手里的金子。嘴里不住地客气：“郑掌柜，你看看，这多不好意思。你老稍等，我马上去找曹公公！”

说完一溜烟朝王府里跑去，很快王府管事宦官曹化淳，从里快步走出。他热情地拉住郑泰的手，边走边埋怨：“你家里人太见外了！每次都这样。叫咱家怎么说你好呢！”

白净微胖的曹化淳看着一脸恭顺的郑泰，不由得回想起三个多月前，广宁兵败，整个京城风声鹤唳。不断有从关外逃跑来的官绅，这个郑泰就是随关外大族，逃过来的商人。

不过他跟其他商人有些不同，虽然他也刻意地去结交当朝官员，好像不是很成功。于是这个郑泰，开始热衷于交往一些不如意的闲官，及谁也看不上眼的信王，建立良好的长久关系。这点上他倒是很成功。

现在郑泰身边聚集了一大批闲官。郑泰也许是钱太多的缘故，每当这些官员遇到困难时，他都会仗义相助。因此，也为他聚拢了大量的人脉。不过，曹化淳隐隐地觉察到，这个郑泰身后一定有关外破奴军的支持。因为他送人的礼物，除了金银，基本都是人参、鹿茸、貂皮等关外特产。

好在皇帝及朝堂大臣，自女真**在广宁城被破奴军打败后，对破奴军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很多朝堂重臣甚至提出，收编破奴军，可这样就损害了朝廷的颜面。所以，大家都装聋作哑，就当破奴军如空气般不存在。只有在最前线的孙经略，时不时向朝廷奏报，坚决扶持破奴军。

虽然魏忠贤的内廷和东林党人不大对付，但在破奴军的事情上。都还有些默契。这个郑泰，明明是破奴军在京城的幌子，可他为人低调。从不言及破奴军的任何事，给信王府上下送礼，也都是规规矩矩的。他除了送礼，从不要求回报。也不要求为破奴军讲好话。

他这一举动，让曹化淳彻底放下心来。况且，和他关系密切的宦官，从宫里传来消息，新任秉笔太监魏公公，对破奴军颇有好感。经常在皇上面前为破奴军说好话。要是真是这样的话，说明传言中，破奴军的娃娃大帅，一定是急于得到朝廷的承认。给这些闲官及信王府送礼，主要是让反对的声音，更小罢了。

想到这里，曹化淳觉得郑泰如此的谦恭，主要还是为信王出藩后，能到信王的藩地做生意，打下友谊的基础。于是他笑着对郑泰道：“郑掌柜，有劳你辛苦跑一趟。有什么事情你就尽管说，咱家能做到的一定出力。可信王出藩前，这京城咱家还暂时帮不上什么忙！”

郑泰连忙摆手，躬身施礼：“曹公公言重了！草民能孝敬信王和曹公公，乃小民前世修来的福分！小号最近从关外，进了些特产，想着好长时间没来看公公了，于是想借此和公公多亲近！亲近！”

郑泰说完递过去一个很小的包袱，曹化淳看见包袱如此的小。有些不高兴，当他打开包袱时，就觉得眼前一亮。十颗拇指般同等大小的东珠，让他感到郑泰一定有事情求他。

他并不急把礼物收起，而是直接问郑泰：“郑掌柜，直说吧，让咱家办啥事情！”

“曹公公误会了！这次我家里让我给王爷，送几双鞋，看看能不能送进来！还有就是进献给王爷些梳理好的各色毛皮，不知道……?”

曹化淳有些惊奇：“就这些！真没别的事情？”

“就这事儿，只要王爷都穿了我家商号的东西，咱也有吹嘘的本钱不是！”

曹化淳终于明白了，商人还是图回报的。只是郑泰的方法有些奇怪罢了，他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让人们对他的商品，产生信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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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破奴城的张平安，此时正在为去宁远的交易而忙碌。拿着厚厚的紧缺物资名录，不住地摇头。吕如歌轻声进门，在张平安的书桌上，放上一杯奶茶。非常贴心地，给他按摩双肩。

张平安抬头看了她一眼，从她讨好的目光中，读懂了她可能想问他三叔的事，顿感心里有些不舒服。

张平安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又走到门口，朝院子里看了看。转身正色道：“吕如歌，你是聪明人！别把男人逼急了，要是你还在这事情上纠缠不休，就自己看着办！”

吕如歌听张平安直接叫她名字，心里猛然一惊。可她太了解张平安了，从张平安朝院子里的一望，就知道他话虽然狠，可还没到无可挽回的地步。于是她很小女人的拉住张平安的手。把他轻按在椅子上，继续给他按摩。

张平安就吃这一套，吕如歌要是苦苦哀求，肯定没戏。结果吕如歌只是默默地服侍他，贴心地为他按摩。他的心有些软了。

他拿起茶碗，喝了口奶茶。没有说话，起身朝门外走去。吕如歌通过他的肢体语言读懂了，他遵守了承诺，她三叔没死。

“晚上早点回来！得银他们要回来吃晚饭！”

“知道了！”

张平安说完，长叹一声。暗暗苦笑，怎么找了个这么精明的女人。真是家门不幸啊！

随即又想到，有机会再找几个小三回来，搞个竞争机制，家里就**了。可马上又摇头，搞不好又找回来几个女人精。那就是忙完外面，回家就还要忙着救火调解，岂不是要累死人吗。

看来家里还是不要搞得太复杂，先把年底这难关过了再说吧！等有空再好好教育如歌，让她变成傻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