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风渐起 黑云动

东升旭日，勾勒出大山金色剪影；寒风巻雪似云，划过山巅，一抹轻纱，宛如少女飘逸的长发。

张平安贪婪地欣赏大自然炫美的杰作；陈挣他们这时也停止了砍树，膜拜的眼神看着被金光围裹的张平安。

张平安用天籁般的吼声开骂：“看看看……，不用干活吗？你们今天不干完，都没饭吃！” 张平安的老弟们，这时疯狂地挥舞着斧子，快步向山下推滚着砍到的大木。

张平安对着他的老弟们道：“我先下去想一想事，理一下思路。你们干完了，我有事宣布。”看到老弟们觉得他这么做，理所应当的眼神；张平安扫视一圈后转身离去。

当陈挣他们干完活回来时，洞内充满迷人的酒香。张平安和杨二花，正在用火煮酒，或许这就是张平安说的给酒提纯吧。

这时就听张平安对杨二花说：“方法我都教给你了，你就这么做。没有专业工具，马马虎虎就这样了。大家都回来了，我们吃饭，杨家大姐把饭拿给大家，我们还是老规矩，大家边吃边说。”

杨二花和一个叫朱燕的少妇拿着柳条筐，给男人们分发面饼。由于粮食充足，男人的主食管饱，看到大家用面饼裹着羊肉，就着汤。张平安吃着羊肉：“本来我想，今年冬天不出远门了，可我们没多少黄豆了；没菜，大家用不了多久就会得病，所以过几天我们得出去走走；家里不留男人，包括许家兄弟都得跑这趟。得银，准备干粮。陈挣、张黎负责武器。弓箭和马都带上。”

张平安喝了口汤，接着说道：“明天我们杀两只羊，杨家大姐做十天的干粮，栅栏做好了，大家明天各准备各的。四天后我们出发，去广宁把女真鞑靼的人头买给大明官军。”

看到大家虽然吃惊，却理解的神情，张平安道：“你们要是到了大明地界要走，我绝不拦着；咱大明朝廷怎样对逃兵，你们比我清楚。”

这时张黎插嘴：“小老大，你放心，别人我不知道，反正我和胡明跟你走。”

李晨放下手里的羊肉，赶紧起身表白：“我和陈大哥铁定跟你走！”

黄志也站了起来：“我们两兄弟，没地方去。再说了，其他地方也没这儿饭好，还能顿顿吃饱！”

武天兴急吼吼表白：“小老大，你别嫌我笨，杀鞑靼可别拉下我！”

张平安压手制止了鲁得银的表态：“既然大家都信任我，我先谈谈我们去的路线；我们过几天往南，从蒙古科尔沁部边缘插向朵颜部；到朵颜部后向东，从喀尔喀部和朵颜部之间往东南，在大凌河附近和明军交易。陈挣负责带金子，张黎、胡明负责探路，鞑靼人头由黄志、黄伟兄弟负责；鲁得银和许家兄弟负责干粮、物资。李晨、武天兴断后！家里的一切由杨家大姐照看！还有什么不足大家提建议。”看见大家点头，并没有说话。

张平安点点头：“我的规矩是：第一，一切行动听指挥！我没决定前，可以提建议，我决定后，必须无条件执行！第二，在行动中，我指定谁负责，其他人就要听命令。第三，如果有兄弟在行动中受伤，其他人不准抛弃！这是铁律！第四，我们兄弟的命最重要，在最紧要关头，其他东西，哪怕是金子，该丢就丢！第五，和大明官军交易，必须向对鞑靼一样防着他们。他们打鞑靼不行，可抢功劳比谁都厉害！和官军交易完后，不要停留，立马回来！我们走之前，把这儿附近再探查、探查是为了给家里的女人，多准备一条后路。好了，大家说说，我们要向明军买什么东西。”

张黎建议：“除了黄豆，还要茶砖和盐。”

张平安颔首：“茶砖是好东西，盐就不买了，往东三里，有在岩壁上的岩盐，我以前喂羊时舔过，纯度很高。白摆牙喇的盔甲和印章也带上，可以卖给官军，这样咱们的价码就更高了。”

鲁得银这时问：“大哥，要不要再买点火药？”

张平安点点头：“要买一点，但不要太多，我们这儿有硝石，就在我们来的路上。可以多买点硫磺。”

陈挣指着武器：“要买些箭和箭头。”

张平安再次点头说道：“咱们回来时把布日古德和裘五深给宰了！逼王叔、李叔入伙，李叔估计问题不大。王叔胆子太小，不把他逼上绝路，他是不会来的。还有砖窑的孙叔、童叔。咱们要是把他们都逼过来。我们自保就没问题了！本来我想在开春后把他们接过来，看来得提前了。即是如此，我们再多买些铁料吧！”

武天兴这时插言：“人一多，再买些布料、棉花。”

“说得对！还得买些绸缎！”

鲁得银很是不解：“大哥，上次从鞑靼那里缴获了十匹绸缎，给女人做衣服够用了。你怎么还买？”

“谁说绸缎是给女人做衣服的，绸缎是给我们出去的爷们儿，做内衣用的，绸缎做的内衣，箭射到肉里比较容易取出来。你提醒的对，杨家大姐明天起，给我们几个做贴身内衣，用至少五层绸缎做；再拿两匹新白布分别裁成一尺宽和一尺半宽，十尺长，用火蒸半个时辰，再晾干，分别装好。明天我和张黎去周围探查，陈挣大哥帮忙把鞑靼的锁子甲和棉甲给改小五副。”

五天后，张平安带着一帮老弟、小弟一共十二人，带着四十五匹马，向南走去。

马背上的张平安对着送行杨二花她们絮叨：“你们也要准备好干粮。万一有什么意外，你们往洞内深处跑，线路我和张黎用绳索标好了，在路的出口我们给你们留了酒囊，你明天就去走一趟，再把干粮存上，三天一换；遇到紧急情况，你们就摸着绳索走，在最后的人要把十丈后的绳索割断，这样追你们的人进去就会走错路。记住！不管什么时候你们每人都要把小刀带好。每晚要把洞口的梯子抽回来，遇事不要慌，东西可以不要，人要保住。病没好的人，在紧急情况下，不要顾了，能多跑一个就多跑一个，切记！切记！一定要等我们回来！”泪水从女人们的眼中涌出。张平安转身追赶鲁得银他们去了。

张黎、胡明在前每隔五里回报一次，张平安他们走的很快。五天后，张黎回报说前方十五里，看见有一片蒙古包，张平安看了看，在西南雪原有一凹下的大坑。张平安用马鞭一指：“现在差不多是酉时，我们在那儿过夜。天全黑下来，我们去探查一翻。你去跟胡明说，让他先盯着。我们一会儿去。得银，我们今晚不能生火。你晚上和许家兄弟看家。”

“放心吧，大哥这里有我没问题！” 鲁得银点点头。

他们都没骑马，走了一个多时辰就看见张黎向他们招手。陈挣点头小声道：“这附近没人！”

张平安小声问张黎：“情况怎么样？”

张黎小声答道：“刚刚胡明兄弟摸了进去，有二十三个蒙古鞑靼，是科尔沁部的，在西北角的七个帐篷里，好像有不少大明逃奴。有三个在巡逻，南面有八个鞑靼，北面帐篷里有九个在喝酒。还有在最大的帐篷里有三个，估计是在祸害女人。他听见有几个女人的哭声。没有狗。”

张平安点头道：“不错，情况莫得很细！陈挣大哥怎么看？”

陈挣道：“小老大，你心里有打算了，你下决心，我们跟你干！”

张平安一挥拳：“干了！我们在天要亮时动手，那时鞑靼的防备最低！我们回去商量一下，张黎大哥把胡明大哥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