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雨露均摊

邓天、邓圆看到大哥与丽人联袂出了南门，急急找来邓宇。

三兄弟赶到南门口，从军士口中得知大哥上了南山。三人等候半晌，眼见得日渐西斜，依然不见大哥踪影，便拔脚赶上山来。

赶到半山，啸声入耳，心知大哥遇险，循声向上疾升。邓圆、邓天首先赶到，看到大哥与柳如烟身陷危境，分头扑向吴守礼和石鸿飞。

一声冷叱，二师弟邓啸天挺剑拦住了邓圆，四师弟沈永昌拦住了邓天。霎时，双方展开了空前猛烈的恶斗，草地上剑光流转，刀气纵横，人影进退如电，以快打快互不相让。

电虹再现，人影宛如怒鹰展翅，凌空而至，一刀挥出，砍向大师兄的后颈，邓宇到了。

大师兄反映超人，目力更为锐利，邓宇近乎偷袭的快速接近身法，居然逃不过他的眼睛。

宝剑幻化眩光，及时与扑来的人影接触。

一剑落空，又一道眩光再发，然后是第三道。

再发的眩光是邓宇的第二刀，同样没能砍中人体。邓宇运刀之快，已臻速度的极限，一眨眼的瞬间连发三刀，追逐着贴身旋动的人影，破风声似瞬发的风雷，一发即止，无法分辨是三刀连发的尖锐破风声。

一声怪响，人影倏分。

大师兄斜冲五六步，马步大乱几乎立脚不稳。

电虹乍现的刹那，柳如烟后仰的螓首，陡然向前疾撞，“砰”一声正中石鸿飞鼻梁，霎时血光迸现黑天昏地，踉跄倒退不知人间何世。纤掌如影附形跟踪而至，“噗”一声正中胸口，纤纤素掌居然重如山岳。

“哇……”石鸿飞喷出一口血仰面摔倒。

恰在此时，吴守礼退到了姑娘身侧。柳枝尚在手中，姑娘一言不发，一鞭挥出，抽在大师兄后颈之上。

吴守礼“啊呀”一声斜冲而出。

“二弟、三弟、四弟，杀了他们！”邓方愤怒地叫，手中柳枝仅余尺许。

“住手！”吴守礼沉喝：“咱们认栽。”

邓圆、邓天收刀跃开。

“斩草除根！”邓方不依不饶，冷酷地下令。

“快走！”吴守礼急叫，挟起石鸿飞窜入林中形影俱杳。

三师弟与四师弟步步后退，突然翻身入林逃之夭夭。

“追！快追！”邓方狂躁地叫。

四人赶出林外，四剑客早已不见踪影，却将干粮袋和行囊遗留在草地上。

邓圆道：“大哥，我们回不了城了，如之奈何？”

最后一抹残阳已经消失，城门已经关闭，回不去了。

邓方下令露宿，四剑客留下的行囊正好派上用场。干粮袋也很充实，有大块牛肉，甚至还有两壶酒。

二十万大军驻扎在府城周围，有如二十万条饿狼，吃光了一切可吃的东西，当地产的青稞酒也成了军需品，禁止上市买卖。三兄弟已经很久没喝过酒了，喜出望外。

篝火熊熊，五人酒足饭饱，邓宇不安地说：“我们一夜不归，大姐知道了，一定会责罚我们。”

柳如烟瞧瞧四人，道：“四位如此惧怕三夫人？”

邓方道：“不是惧怕，她是我们的大姐，我兄弟四人曾经对天盟誓，此生此世，生是她的人，死是她的鬼，永不背叛。”

柳如烟道：“也是四位的女人？”

邓方不悦地道：“柳妹，我说过，这是很久以前的事，生死攸关，不要再提了。”

柳如烟道：“小妹早就看出，四位都喜欢我。但我只有一个人，无法分成四份，不如请四位比武分高下，谁的武功高强，小妹便是谁的女人……”

她终于使出了杀手锏。

胖夫人之意，要她利用色相，设法诱使四板凳自相残杀，铲除唐小蝶的爪牙。

爱情是一种绝对自私的情感，没有人愿意与他人分享自己的爱情，通常会争风吃醋大打出手。不仅所有的雄性都是如此，人尤其如此，常常会打得头破血流不死不休。

邓氏四兄弟则不然，这四个活宝，原本是大娇、二娇的面首，四人同时轮流服侍两位罗刹鬼婆。之后，又拜倒在唐小蝶石榴裙下，因此，他们并不注重坚贞不渝从一而终，也不认为分享一个大家都喜爱的女人有何不妥。

邓圆、邓天、邓宇闻言大喜，移目邓方。

邓方慷慨地道：“柳妹所言差矣！我兄弟四人情同手足，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尽管我四人对柳妹情有独钟，但也不会因此而大打出手。柳妹如果愿意，我四兄弟愿将此心奉献给柳妹。”

“你……你是说，要我做你们四人的女人？”柳如烟目瞪口呆。

邓方道：“一个男人可以同时拥有几个女人，一个女人为何不能同时拥有几个男人？”

“四位对三夫人盟誓效忠，小妹也要四位盟誓效忠我，我便答应四位……”柳如烟明眸一转，立刻改弦易辙，决计将计就计征服四板凳，将其收为己用。

盟誓效忠也是一种讨女人欢心的好手段，四板凳驾轻就熟，纷纷指天誓日，表白忠心。

柳如烟心花怒放，娇笑道：“小妹是夫人的干女儿，四位效忠我，便是效忠夫人。从今往后，我的话就是夫人的话，夫人的话便是大将军的话，谁敢违抗，军法从事！”

邓方道：“这个自然，我兄弟四人本是大将军的手下，自然要听命于夫人和柳妹。”

邓圆巴结地道：“我们的大姐做了大将军夫人，不要我们了。如烟妹妹，你今后便是我们的大姐。”

柳如烟明眸一转，娇笑道：“当大姐可以，不过，四位要行跪拜大礼……”

“小弟拜见大姐！”四兄弟毫不犹豫地行了跪拜大礼。动辄向女人下拜，全无男子汉骨气。

邓圆迫不及待，抱住大姐的手臂撒娇道：“大姐，良宵一刻值千金，小弟已经数月不食人间烟火了，大哥已经近水楼台先得月，小弟何时向阳花木早逢春？”

“就你猴急……”她笑点其额娇嗔：“你先告诉我，你们那位大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身出何门？”

“我们都出身寒碧院……”邓方抢着接言，并且对同伴们使了个警告的眼色。

兄弟四人与唐小蝶生死相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唐小蝶出了事，他们四个也将死无葬身之地。

拉乃合让和李奇等人，被禁止出城。他们可以在城内走动，但不得擅自出城。

胡混回城的第二天，拉乃合让才得到消息。午牌时分，五兄弟联袂来到二爷府。

寒暄已毕，宾主落座。胡混闪目望去，大哥依然神色祥和坦然，毫无忧戚不安之色，其他几位却是满脸的焦虑和无奈，期待地望着胡混。

胡混已从马二爷口中略知一二，有锦儿何秀儿在场，不便多说，安慰道：“诸位，别像死了爹娘一般满脸晦气，朝廷至今还在追杀我们，大将军不许我们出城，是为了我们的安全。在城里衣食无忧又安全，有何不好？”

拉乃合让道：“我师父说过，佛家讲究一个缘字，诸法无非因缘所生，缘起缘灭，当知唯心，无外境界；即复此心亦无自相，念念不可得。此即谓之法界一相，亦即真如、佛性、本觉、真心等。得此三味者，可使心地平静。”

柳絮嘲笑道：“二哥，自你走后，大哥日日诵经念佛，即将修成半仙之体了。”

流沙道：“大哥有了新嫂子，整日身处温柔乡里，自然处之泰然不急不躁。”

“什么新嫂子？”胡混问道。他从马二爷口中得知，大哥娶了新妇，却不知新妇的身份来历。

拉乃合让淡淡一笑，道：“便是阿宝，她与你有一面之缘。唐姑娘心地善良乐于助人，得知阿宝是我的红颜知己，便向大将军求情，将她许配给了我。”

胡混心头一跳，移目阿芷，只见她满目惊骇狐疑之色，显然已经怀疑到拉乃合让所说的阿宝，便是她的大姐。

胡混见过阿宝两次，第一次是阿宝身负重伤，奄奄一息，他送给她一颗灵丹。之后又在飞鹰山庄前狭路相逢，二人拔刀相向，不欢而散。

他不知阿宝是妻子的亲姐妹，只知道双方有极深的渊源，唯恐她露出马脚，慌忙朝她使个眼色，传音道：“丑八怪，听我说，这位阿宝，便是我在飞鹰山庄见过的阿宝，她若是你的亲人，你老公会设法使你二人相见，且不可露出马脚害人害己。”

阿芷忍住眼泪，感激地望望丈夫，微微颔首表示会意。

胡混报之一笑，回首道：“大哥又娶新妇，如何面对阿敏姐姐？”

拉乃合让道：“二弟放心，阿敏的胸怀，像大草原一样宽广，不会因此而怪罪我。”

“如此便好。”胡混放心地道：“改日，小弟和扎西草去府上拜见新嫂子。”

拉乃合让虽然不知阿芷的身份，但他目光锐利，胡混夫妇的神色变化，没有逃过他的神目。心知胡混此言必有深意，摇首道：“这样不好，你们去那个地方不合适，还是我带她来。不过，先要禀明唐姑娘，免生误会。”

阿宝的身份依然是钦犯，未经允许，不得出门一步。

胡混道：“这事小弟去办，顺便在将军府讨些酒菜，祝贺大哥新婚燕尔。”

“小弟很久没尝到酒味了，谢谢二哥！”柳絮喜悦地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