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初现端倪

胡混落后二三骑，在马背上晃晃悠悠，似乎在打盹，谁也没看出他在偷听

“住嘴，老弟！”巴特回头叱喝：“王爷不准谈论这个话题……咦！前面有人，糟！是青狼旗，勒马！”

“巴特老兄，为何不回老巢，孤零零向南走？是不是想去本旗做客？无任欢迎，请啦！”青狼旗主催马上前，笑容满面，像一头逮住了羔羊的老狼。

“青狼旗主，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你，幸会幸会！”巴特看清了对方的人数心中大定：“诸位去哪里？需要帮忙吗？老兄？”

“多谢多谢！咱们随意逛逛，无需帮忙，盛情心领。尕毛神在你手中？”

“在。”巴特直认不讳，向后一指：“旗主若想虎口夺食，恐怕要吃大亏，你比我多五六人，占不到便宜……糟！”

远处，人马如潮，青狼旗的后援风驰电掣，疾驰而来。

“老兄，不必担心咱们。”青狼旗主没有留意全速赶来的援兵，注视着开始加速的二十八宿，说：“你该担心群雄，看，他们来了。”

胡混心中有鬼，不住地东张西望，看到驰近的人马，心中一震，揉揉眼睛再看，狂喜地叫：“清河大哥，救我！”

猛一带缰向侧冲，两边的武士正自全神戒备青狼旗，没提防他会突然逃走。坐骑看到有马冲来，本能地向一边让，胡混突围而出，打马如飞狂叫不已。

“宏兄弟！”清河讶然低叫，蓦地虎目中冷电四射，拔剑高叫：“救人！当我者格杀勿论，上！”

蹄声雷动，二十八骑似狂风，似怒潮，以排山倒海之势席卷而至。

第一波一闪即至，刀剑无情地斩落，刀刀见血，剑剑毙命，所经之处波开浪裂血肉横飞，迅猛绝伦的冲刺锐不可当。

第一波七骑狂涛般卷过，乘势猛扑对面的青狼旗。

第二波、第三波接踵而至，放手狠杀，刀风狂啸，剑气破空生啸，左右齐进势如山崩。

马是军中选调，擅长冲锋陷阵的军马良驹，人是身负血海深仇，经中原武林各大门派苦心孤诣造就出来的特等高手，剑利、刀快、人狠，刀刀夺命，剑剑追魂。

身负刻骨仇恨的人，不是变得胆小如鼠，便是心硬如铁。这二十八只猛虎杀起人来，心狠手辣毫不留情，没有人在他们手下走满三招，没有人能够阻挡这种悍不畏死的狂野冲击。

说快真快，只片刻间，大屠杀便结束了，巴特的二十九骑，仅有五骑逃出了刀网剑阵，吓破了胆，惊走了魂，浑身发冷毛发森立。

青狼旗主鬼精灵，杀劫一起，立知不妙，急声叫退，退出二三十丈，看到疾驰而来的援兵，心中一振，下令包抄。

“退！”清河冷笑一声向后退，与第四拨同伴回合。看到纵马奔来的胡混，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宏兄弟，果然是你。为何落入他们手中？怎么回事？”

“大哥，我……唉！一言难尽……”胡混百感交集，泪流满面。

“听说草原上正在争夺一个叫甚混世毛神的黑小子，那人是不是你？”

“是小弟，大哥……”

“你怎么换了这样一个怪名号？好玩吗？”

“这……一别数年，什么事都可能发生，是吗，大哥？”

胡混眼中流泪，“哈哈”大笑，笑得有些苦味。这些天，他经历了不少事，也知道了不少秘密。清河一行为何而来，他一清二楚。他不想使他们卷入这场无谓的争攘，心中的秘密却必须尽快吐出。

“大哥，什么也不要问，先听我说。”他望望远远包抄过来的青狼旗，急急说道：“罪魁祸首极有可能是铁血盟，草原之王也很可疑，但以铁血盟嫌疑最大，请着重从该盟着手查，他们的巢穴大约在南边。草原之王势力过大，暂时不可妄动。看！那个头扎黄巾，骑红马的老混蛋，便是铁血盟青狼旗旗主，设法将他弄到手，用酷刑迫供，不怕王八蛋不吐实。”

说得太急，有些颠三倒四，但清河却听懂了，虎目中怒火熊熊，杀机怒涌。

“弟弟，你孤身一人，太危险了，跟咱们走，姐姐会保护你。”一位二十六七岁的年轻女子，跳下马握住他的手亲切地说。

她叫浮萍，也是无为老道的徒弟，老熟人。二十八宿中有八名姑娘，皆是血案的劫后余生者，都是二十岁左右花一般的年纪，而她们心中没有花前月下，没有对未来的美好向往，只有仇恨。她们活着，只是为了复仇。

“不，姐姐。”胡混摇头不允：“诸位身负重任，将要面对千百高手，处境比小弟凶险万倍，小弟不能成为大家的累赘，咱们分头行事。”

“不，弟弟，你已经吃了不少苦头，不能再独自乱闯了，你会送命的。”

“姐姐，你也太小瞧小弟了。”胡混“哈哈”笑，故作轻松地说：“他们都是为了二宝，二宝不出，谁也不会向我下毒手，小弟不怕吃苦头，真的。”

“你真的得了什么二宝？”浮萍低声问道。

“姐姐，不要问，这件事，知道得越少越好。清河大哥，你们适才杀了草原之王的手下，他不会善罢干休，千万小心。诸位哥哥姐姐，多谢搭救，容图后报。他们围上来了，走也！”一带缰，向北急驰而去。

“弟弟！”浮萍焦灼地叫，拔足要追。

“师妹，不要追，小家伙自幼人小鬼大，他能自保。”清河摆摆掌，看看天色，向南一指：“稍时，先给这群畜生一个下马威，我设法将那老混蛋弄到手，请策应我……二师弟到了，真妙！”

青狼旗的后援赶到，足有七八十余骑，实力倍增。

旗主看到胡混离去，急命十余骑追赶。赶出半里，人未追上，遇上了杀星。三十余骑急如星火，迎面驰来，古岚率三十六天罡赶到了。

“古大哥，他们要杀我，救命啊！”胡混狂叫，快马一鞭，绝尘而去。

古岚也是无为老道的徒弟，他认出了胡混，正要呼唤，清河叫声传到：“二师弟，拦住他们，斩尽杀绝，一个不留！”

叫声传到，青狼旗主惊得头顶走真魂，对方仅以二十余骑，便杀得巴特片甲不留，来骑更多，十余骑前去，不啻羊入虎口，急声叫退。

叫晚了，两军相逢勇者胜，铁骑左右一分，一开一合，两面夹击，犹如骤发的的雷霆，只一个冲刺，十余骑仅逃脱了两骑。

“停！”古岚手掌一挥，蹄声立止。他催马上前，问道：“大师兄，怎么回事？”

“天随人愿，遇上了正主儿。”清河三面一指：“消息是宏兄弟提供的，你没遇上他？”

“遇上了，他在喊救命，然后向东走了，消息可靠吗？”

“小家伙在草原上鬼混多年，掌握了不少线索，与星宿宫的消息不谋而合，应该可靠。”

“大师兄，天色已晚，时不我待！”古岚的眼睛里喷出了火苗，冲动地道：“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快动手！”

“不，师弟，适才一场狠杀，他们已经心虚，咱们一动，必会一哄而散。咱们已经等了十几二十多年，再等片刻，看我的眼色行事。”

青狼旗主果然暗萌退意，但不甘心，也不敢轻易下令退走。他此刻的心情，与铁穆特面临拉乃合让挑战时的心情一般无二，不甘心在众人面前失了威风。觊觎旗主之位者大有人在，倘若不战而退，极有可能被人踹下宝座取而代之。

“旗主，他们动了。”智囊哈巴尔提醒道。

清河率六骑徐徐驰近，再三丈外止步。行进中，阵式发生了变化，清河居中是前锋，身后六骑左右一分，排列两行落后二丈，中间是四丈宽的空地。这说明，清河有能力控制四丈方圆的空间，左右六骑可以有效地抵挡两翼敌骑，保护前锋。

“来者何人？”青狼旗主沉声喝问，有些心虚，手掌一挥，下令两翼之骑快速靠拢。

“猎人！”清河冷冷地答，心中窃喜，他一直担心对手太分散，无法聚歼，这位旗主竟然收拢了部下，天随人愿。

“猎人？”旗主一怔，没有听出对方话中有话：“诸位执刀佩剑，杀人不眨眼，天下竟有这等猎人，怪事！”

“诸位毫无理性地劫持在下的朋友混世毛神，毫无理性地折磨他、摧残他，你得还我公道，阁下！”清河很机警，目下敌势不明，更不知贼巢在何处，不能打草惊蛇。

“原来是尕毛神的朋友。”旗主放声大笑：“尕毛神竟有诸位这等朋友，奇迹！”

“少废话！”清河沉叱：“但凡参与此事者，在下概不放过，尊驾也是其中之一。不要否认说你没有参与，阁下！你若是英雄好汉，拔出你的刀，在下给你公平决斗的机会，如果是兔子，在下放你一条生路。”

这话太重，旗主老脸青紫，涨得像猪肝，巨掌搭住了刀柄。

“旗主，属下送他下地狱！”智囊与一位武士长刀出鞘，便要出战。二人是旗主的心腹护卫，有责任为主人分忧。

“原来是二个奴才。”清河望望二人，轻蔑地道：“如果奴才自以为比主人高明，在下不拒绝。”

“退回去！”旗主狂怒地叫，下马拔刀向前迫进：“本座要教训你这狂妄小辈，下马步战！”对手的骑术十分高明，下马步战应该是明智的选择。

“爹，娘，孩儿要为你们和千百家惨死的亡魂报仇了，保佑我……”

清河仰望苍穹，暗暗祈祷，蓦地舌绽沉雷：“复仇之剑！”

人化流光电影，弹身离鞍向前疾射，半空中剑出鞘“天河倒傾”刺敌胸喉凶猛下击，左爪“饥鹰搏兔”同时攻出。

旗主反应不慢，身形侧移，一声沉叱以硬碰硬挥刀急封来剑，左掌电也似连拍五掌。

“铮！”一声，刀成功地封住了剑。

“啪啪啪……”掌爪相交响声震耳。反震力传到，清河身形斜飞，向下疾沉，左掌猛一拍地，连人带剑贴地向前疾射，剑攻上盘刺敌腹，爪电一般伸出，抓向右膝。

“噗！”抓住了，内力疾吐，有骨折声传出。

“铮！”旗主封住了剑，刀向下疾沉，奇痛彻骨的痛楚感同时传到。

“啊……”他惨叫，临死反噬，刀掌齐下，用上了全力。

“铮、噗！”二声怪响，刀与掌同时击中剑锋，刀飞掌断，全身的力道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接住！”清河大吼一声，左臂一抡将人向后扔，身形暴涨再向前射，身后人马齐动潮水般向前抢，地动山摇。

惨叫声入耳，哈巴尔惊得目瞪口呆，看到旗主向后飞坠，暗叫一声糟，右掌刚刚握住刀柄，逸电流光一闪即至，奇冷彻骨的剑锋刺入右肩井透背而出，接着，喉咙一紧人离鞍向前飞。

这瞬间，身后六骑闯入了敌群，接着，二十一宿与三十六天罡以排山倒海之势压到，一场惨烈的大屠杀再度展开。

清河一击得手立即后退，将旗主和哈巴尔拖至一旁，注视同伴们大展神威，冷峻的脸上浮出一丝冷酷快意的笑容。

青狼旗主与智囊哈巴尔，在他的脚旁**、**、发抖。

“讲好了公平决斗，为什么要屠杀我的手下？为什么？”旗主抱住断掌，抬起头痛苦地叫。

“我只答应与你决斗，不包括你的部下。”清河冷冷地说。

“本旗捉拿尕毛神，谋夺二宝，皆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即使曾经虐待过尕毛神，除此之外并无深仇大恨，你怎么能毫无人性地屠杀我的人……”

“住口！你没有权利讲人性，当年……哼！”

“当年？当年怎么啦？我已是将死之人，请告诉我原因。”

“你应该知道当年震动天下的血案，阁下，招出幕后主使者，饶你一条性命。”

“血案、猎人……我明白了，佛祖啊……”

“明白就好！佛祖不会保佑你们这种丧心病狂的混蛋，招！”

旗主默然无语，死灰色的脸上汗珠滚滚，无助的目光仰望苍穹，口中咕咕哝哝，不知在念甚鬼咒。

“你不招是吗？很好！”

第3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