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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山雨欲来小说:毛神传 作者:奥玛乃康 更新时间:2014/11/5 9:25:38 邓步青冷冷一笑,指着两位银虎老者道:“这两位是本门左右护法,黄大侠,请你任选一位比划比划。” 黄韬毛发一竖,没想到对方竟有十七八人,而且皆是门中精锐。五虎门为钱杀人,但绝不会放过胆敢冒犯他的对头,今日即使能够取胜,也将后患无穷。 “这干人怎么啦?为何好端端的便要打架?”胡混看到场上剑拔弩张,惊异不已。 忽听山庆大叫:“尕娃,他们要抢你的座骑,还不快走!” 群雄不同藏语,置若罔闻,胡混一惊,勒缰欲走。 坏了!墙角人影一闪,少司命鬼也似欺到身后,一把扣住了他的脚踝,左掌一伸,抓过他的毡帽扣在自己头上,低叫:“这班混蛋个个不怀好意,要命的快跟老子走!” 胡混魂不附体不敢走,也不能走。场上群雄云集,个个心怀鬼胎,未必会取他性命,倘若跟随少司命去了,保证活不了。 他又惊又怕,眸子乱转苦无脱身之计。 老**看到群雄杀气腾腾要动手,惶急地叫:“诸位,佛门净地,不可动武……” 胡混心中一动,忙道:“黄老伯,好端端的,为何要打架?” 黄韬虚张声势,高叫:“姓邓的欺人太甚,老夫要教训他!” “使不得,老伯,在草原牧人心目中,寺院神圣不可侵犯,诸位在此地闹事,会招来灭顶之灾的,太可怕了。” “娃子,你想做什么?”少司命满腹狐疑。 胡混不理睬他,继续说道:“去年,有位自称神偷的老家伙,在塔尔寺偷了一尊佛像,结果,在逃跑的路上,被牧人们活活打死了。” 黄韬眼神一动,乘势说道:“姓邓的,这位小哥儿所言的确可虑,你我的比划不妨该日再说。” “悉听尊便!”邓步青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也不愿因小失大招来无谓的麻烦:“错过今日,随时候教。” 黄韬松了口气,回首道:“小哥儿,谢谢你提醒。” 胡混正等他这句话,忙道:“不必谢,,老伯,半月前,老伯替俺解了穴道,救了俺的性命,俺该谢你老人家哩。” 黄韬一怔,立刻喜形于色。他虽然不曾解穴救人,但救人于危难,乃是侠义道本色。胡混当众道谢,不仅替他脸上贴了金,更替他遮掩了适才的谎言,如何不喜? 有人欢喜有人愁,少司命怒火骤升,闪身而出,喝到:“黄大侠,你替这娃子解了穴道?” 点穴术门类繁多不可胜计,有些独门手法,除了原主无人能解。少司命的点穴术得自邪功秘籍,自信无人能解,却被人神不知鬼不觉,轻而易举地化解了,岂能善罢干休? “是你!”黄韬脸色一沉:“是又如何?” 胡混诡计得售,正自得意洋洋,忽闻耳边想起清晰的蚁语之声:“小娃娃,你的诡计只能瞒过一时,还不快走!” 他怵然惊悟,不遑察看是何人示警,拍拍悄悄勒转坐骑,猛拍一掌,低叫:“雪儿,快走!” * * * * * * 大力架山景色壮观,巍峨陡峭,气势磅礴。 山南麓,有一座神秘莫测的褐色石林,石林尽头,展现出广阔的高山草甸。 草甸上水草丰美,大小湖泊星罗棋布,波光潋滟映日生辉。 清溪旁,芳草间,白帐点点。 身着盛装的各族牧人、显贵,挈家带小,来此欢度佳节,已是多日。 甘巧巧之兄甘国桢,是位二十五六岁,相貌堂堂的年青人。 他来迟了一步,佳地已为他人捷足先登,不得已,他将三座帐篷扎在石林下方的小湖泊旁。 帐后小径蜿蜒,可经石林,直达大力架山之巅。帐前碧毡绿毯,杂花似锦,景色不错。 山下,一条山道直达朝廷设防重地循化营。道上南来北往,骑者不绝于途。 “好地方!阿哥,你真会办事。”甘巧巧偕侍婢桑格纵骑而至,见此美景,欣喜万分。 小丫头死里逃生捡了一条命,事后想起自己被救之事,觉得十分蹊跷。她穴道被解,双眼猛睁的刹那,只看到一条淡淡的绿影一闪即逝,根本没看清施救者是何等样人。尤其想起自己与那个精灵古怪的黑小子,赤身**同卧岩洞中的情形,便觉脸红心儿跳,一种奇异的、令她难以言宣的情绪,便会奇妙地袭击她、困扰她,令她心烦意乱难以自持。 乃兄迎出帐外,打趣道:“吾妹天仙化人,非此佳境,不足移玉。” “你坏!”少女顿足娇嗔,忽见帐内闪出一人,正是齐显邦。 “你来做什么?”姑娘脸色一冷,想起此人见死不救,抛下她独自逃走的情形,心情突然变得十分恶劣。 甘国桢看看乃妹,看看齐显邦,微微一笑,转身入帐。 “我来谢谢你。”齐显邦陪笑说,他说的是姑娘阻止他在五虎门门人面前泄漏身份一事。 “区区小事,不必言谢。” “你对我更冷淡了。” “不敢,一切都很正常。” “我知道,你在为那件事生我的气。”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处世权力,他人无权干预。” “他们人太多,走脱一个,后患无穷,官府正在追查……” “你有完没完?”姑娘不耐烦地抢白。 齐家是湟中诸土司之首,官高位尊领袖群伦,齐显邦虽然尚未袭职,但也为时不远。他向来颐指气使自视极高,何曾吃人如此冷落叱喝过?登时面皮发紫心火直冒,但入目眼前绝色,如花娇靥虽然微带薄嗔,但愈发夺人心魄,满腔邪火登时冰释。 “算啦。”他和解地笑笑:“咱们出门在外,何必动气?我来这里,一是与贵府共度佳节,二是向你求婚。你阿哥说,此事由你自己做主,阿巧,你愿意吗?” 姑娘本对这位仁兄并无恶感,不过,自从上次狩猎遇险之后,却生出一种说不出的厌恶。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亏他是昂藏男儿,竟然……” 她心绪烦乱,眺望群山,眼前突然闪现出那位不知名的黑小子,心中纳闷不已。她与齐显邦相处多次,事后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他是何模样,而那黑小子与她相处虽然不足一刻时辰,但他的音容笑貌,甚至身上的几颗黑痣,一切的一切,都清晰地闪现在她的眼前,真怪! 她脸上一阵灼热,无话找话道:“桑格,把马儿放开。” “是,小姐。”桑格偷偷一笑,牵着马儿走了。 “阿巧,想好了吗?”齐显邦焦灼地催促。 姑娘心中一动,回身道:“齐公子,我曾对佛祖发过一个誓。” “什么誓?” “我曾对佛祖发誓,非草原第一勇士不嫁,你是吗?” 草原上民风强悍,皆崇拜勇士,每战必前赴后继不死不休,以战死为荣,谁若畏缩不前,临阵逃脱,众人遂悬狐尾于其门,以示耻辱。若有力善战者,即为本部落之殊荣,人咸争妻之,亦可择本部落或外部落最美丽的姑娘为妻。未婚女子,亦以嫁勇士为荣。甘巧巧此言,虽属临阵抱佛脚,倒也无隙可击。 齐显邦喜形于色,挺胸道:“我的武艺你见过,湟中一带,谁是我的对手?” “那是匹夫之勇。”姑娘毫不客气地道。 “我一声令下,可以调动两千精兵,二十员猛将,一百名武士,百万资财……” “那是你的运气好,上苍送给你一个好阿爸,不是你的本事……” “胡说!” “你阿爸不好?”姑娘顽皮地反诘。 “你……”齐显邦气为之结:“你到底要我怎样才行?” “我要你杀一个人。” “哈哈!太简单了。”齐显邦大喜:“杀什么人?” “一个汉人。” “汉人?真妙!三日之内,我送你十颗汉狗头颅。” “我只要此人首级,若敢乱杀一人,今生休想。” “那人是谁?” “他叫少司命,三十余岁,长相倒还不差……” 她曾闻有人高呼“少司命”,少司命闻知,登时惊慌失措,以故猜测“少司命”必是贼人姓名。此刻要齐显邦去杀少司命,简直是驱羊吞虎,异想天开。 齐显邦不知就里,忙道:“他在哪里?” “大英雄大勇士会向姑娘们追问贼人行踪?笑话!要不要我将他捆来请你砍头?”姑娘嘲讽地问。 齐显邦面皮发紫,张口结舌。 姑娘指天指地,四面一指:“天边、地头、河里、山里,自己去找。” “天下之大,哪里去寻找他?”齐显邦苦笑不已。 姑娘道:“那是你的事,我不管,但有言在先,你只能凭自己的本领去杀,不能借助那些精兵猛将。何时提头来见,何时再议婚事,在此之前,别来纠缠我。” 齐显邦不放心地道:“你可不能言而无信。” 姑娘傲然道“本姑娘身上流的是蒙古人的血!” “说得好!”齐显邦自以为手到擒来,豪气飞扬:“一月之内,我将人头给你送来!” 姑娘道:“等你拿到人头再得意不迟。第二个誓言……” “佛祖,还有第二个!” 姑娘“咯咯”一笑,说:“算啦!等你成为第一勇士,我再说第二个,现在,你给我走开。” 齐显邦不敢违拗,唯唯而退。 桑格“噗哧”一笑,走近前来,低道:“小姐,你这是哄着瞎狗儿去咬石狮子哩,你的鬼心眼儿太可怕了。” 姑娘正色道:“此事我只对你讲过,你敢泄漏一个字,我打烂你的嘴。” “小婢不敢。” “我很累,要去帐内运功调息,别让人打扰我。” “是,小姐。”桑格说罢,忠实地守在帐前,寸步不离。 “桑格,小姐还在运功?”甘国桢来到帐前。 “是的,主人。”桑格毕恭毕敬:“小姐这几天很累,所以比往日长了一些。” “阿哥,你找我?”帐内传出甘巧巧的声音,接着,姑娘走出帐来,容光焕发。 “我想问问……”乃兄忽然住口,回首眺望。 山下,人声嘈杂,吃喝之声不绝,但见白影一线,沿山道电射而来,其后数里人马如潮,穷追不舍。沿途游人齐声大哗,躲避不迭。 “是他!”姑娘神情激动,失声低叫。 在扎西奇寺前,胡混一走,不特少司命立刻醒悟,群雄亦知上了恶当,发一声喊,竟有一半尾追而来。 少司命抢了一匹马,一马当先穷追不舍,迫得胡混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四处乱窜,竟然逃向达力架山,真巧。 他逃到十字路口,犹豫不决。由此向东,可以进入土门关返回中原,但他夙愿未了,不能空手返乡,唯有向西重入草原。 心念已定,正要带缰向西走,忽听半山有人娇呼:“阿佬,快上山来!” 他抬头看到了姑娘,不假思索,驱骑登山,倏忽已至帐前。 姑娘指指山顶,急急说道:“快!躲到石林里去!” “丫头,对头来啦,快躲!”他急急警告,叫声未落,人已在数丈开外。 群雄追赶一日一夜,马力不继,座骑纷纷倒毙于途,赶到山下,已然精疲力竭,不得不驻足**。少司命仗着内力雄厚,狂掠而至,一闪而过纵上了山道,没看到姑娘。 “快!用炮尕打那恶贼!”姑娘躲在家丁身后,急急吩咐。 “这……小姐,胡乱打人,主人要责罚的……”家丁迟疑不决。 “少废话!一切由我承当,快!” “阿巧,此人是什么人?”甘国桢回首问道。 “阿哥,不要问,打完了再说,快!” 甘国桢微微一笑,转身走开了。 家丁心知主人业已默许,从怀中取出一件物事,夹入一块鹅卵石,在头顶疾绕几圈,蓦地振臂沉腕。 “咻……”卵石出手,怪啸刺耳,一道虚影激射而出。 此物俗名“炮尕”,亦称抛石器,乃是草原牧人必备之物。寻常臂力,亦可将卵石打出五七十丈,臂力强大者,可达百丈开外,具有穿壁裂石之力,十分霸道。 草原上,无论男女老幼,均习此技,此道高手,能在半里之外击中牛角尖,百发百中神乎其技。 这瞬间,少司命已在四十丈开外,纵跃如飞,向上急抢。 怪啸入耳,来势极猛。他心知有暗器袭至,不敢硬接,闪身急避。 飞石奇疾奇厉,怎能躲得开? “啪!”一声,正中后股,护体神功抗不住这力道如山的重击,痛彻心肺。 “啊呀……”他痛得大叫,打个趔趄栽倒,复又捂股跳起,破口大骂:“格老子,哪个龟儿子暗算老子?滚出来! 无人应答,他顿足回身再追,股伤甚重,难以施展轻功了。 这一击,本是瞄准后心而发,飞石将出的刹那,家丁忽发慈悲,减了几分力道改击后股,否则,这一击虽然不能要了他的老命,也足以令他大病三月。 胡混慌不择路逃上山来,坐骑忽然收蹄不前,抬头望去,苦也!但见眼前怪石森立拔地而起,阻住去路,霍然是一片无边无涯的褐色石林。石笋间,宽处寻丈,窄狭处仅可侧身而入,千窍百孔,空穴来风怪声不绝,闻之令人毛发森立望而却步。 这片石林,便是远近闻名的达力架山神秘石林。 林中道路错综复杂,形如迷宫,妄入者不仅会迷失其中,弄个不好,据说还会触怒山神,人畜遭殃,十分厉害。 胡混早有耳闻,趔趄不前不敢轻入,彷徨回顾,两侧峭壁剑立,崇冈阻道,飞鸟难度。 他惶惶如热锅之蚁,原地打转,回首望去,少司命已在十余丈外。 “龟儿子,你跑不了啦!”少司命一边向上飞抢,一边得意地叫。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闯!”他心中一横,拍拍坐骑:“雪儿,进去!”纵骑而入。 少司命扑到林前,迟疑止步踌躇不前。这家伙足迹遍天下见闻极广,自然也知道这座石林的厉害,一时不敢贸然进入。 他已将异兽獓因视为掌中之物,更恨胡混入骨,追踪千里志在必得,岂能功亏一篑半途而废?黑小子初来乍到,量他一时三刻难以出困,何不以逸待劳守株待兔? 心念已定,解袍脱裤查看伤势,只见右股肿起一个碗大青包,天幸未伤筋骨。 “龟儿子……”他咬牙切齿,取出金创药敷在伤处,尔后坐地调息,运功疗伤。 功行六周天,伤痛渐止,元气恢复,双眼一睁,恨恨地注视着山道。 齐显邦率领十余名卫士,兴冲冲飞抢而来。 “原来是群**……”他浑不在意,取出干粮充饥。 “朋友,你好!”齐显邦在他面前站住,满面笑容相当友好,汉语半生不熟,勉强可解。 “老子好不好干你屁事!”少司命粗野地叫:“做啥子?” “你说什么?”齐显邦粗通汉语,但却不解川音,茫然反诘。 “你想找碴,是不是?”少司命怪笑着问。这伙人气势汹汹,此地别无他人,不找他找谁? “尊驾是少司命?”齐显邦和气地问道。 “是啰!”少司命惑然:“你怎知老子的名号?” “好极!我有一件事想与你商议。” “啥子事?说来听听。” “我的未婚妻要我向你借件东西作娉礼,务请慷慨见赐,感激不尽。” “作娉礼?”少司命瞧瞧周身,怪笑:“呵呵,妙极!老子倒有一件上好物事,包你那新妇称心如意,呵呵呵……” “阁下愿借?”齐显邦大喜过望,意犹不信,心想,天下竟然有人愿意借脑袋,怪事!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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