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执拗人2

“哎，我在码头上让你派人去取符力的包，拿到了吗？”王小菊突然就又想起自己藏在凌春家院子里的包来，她听何三春的口气，似乎是知道了自己藏了什么东西，但应该没有拿到，所以也一直认为是罗立军的人先到了一步，把东西取走了。

“我还想再问你呢，你确信包藏在石凳子底下？刚才我已经得到消息，去的人没有找到东西。”罗立军一说完这话，心里就开始后悔了。因为他这话等于把老陈和他的伙计的身份告诉王小菊了，这是地下工作者的大忌。因为他和外界接触的人并不多，得到这样的消息，来源最值得怀疑的就是送饭菜上船的老陈。

“那你再派人仔细找找，好象何三春也注意那里了，不过他应该没有拿到东西，他试探过我的口风了。或许他是得知我的真实身份之后起的疑心。”王小菊非常肯定地说道。

“你觉得可能会是谁出卖了你？丰云？”罗立军没有提他的三个家丁亲信，因为王小菊并不知道他们三人是地下党。事实上，他本身也是觉得丰云是最值得怀疑的，近几天他身上出现了多处不正常之处。

然而，罗立军的置疑马上被王小菊给否定了：“不可能，丰云要是**，那我们在上海的组织还能这么平静啊。你不知道他知道多少人？他要是叛变了，还不得有几十个人遭殃？你也不想想，我在组织里算什么，小鱼小虾都算不上，丰云要是叛变了，还不头一个拿你开刀，你才是一条大鱼呢。”

“我怎么是大鱼了，不就是一个为组织上提供点活动经费的人嘛。”罗立军忙纠正王小菊。事实上，无论是王小菊还是罗立军，对罗立军在组织内究竟处于一个什么的层级都不太清楚。多年来，罗立军即便是在组织内，也是一直处于半隐半显的角色，他作为丰云、王小菊等人的上线时，也多半用一种传话筒的形式来指挥他们的，那个“马蜂”更是似乎与他压根无关。

王小菊与罗立军相知相识时间不短了，但也总觉得他挺神秘，而这种感觉，同样也在老战友丰云心中存在。在残酷的敌后斗争中，他们对于并肩作战的战友在组织内究竟处于什么样的层级并没有太多猜测，在他们的心目中只有组织上交赋任务的指令。因此，他们往往会把传达指令的人视为上级，事实上这也不一定准确，很多时候，传达指令的人不过是身处某种有利位置而矣。

罗立军与符力的工作作风差异是极其大的。就在两个人同时领导“迎春行动”之时，符力会经常无意中向接触的同志透露出他的领导身份，而罗立军恰恰相反，他始终让别的同志感觉，他只不过是组织上的一只手，一只很有力量很有效率的手，但这只手后面是谁，谁都不知道。

现在，王小菊听罗立军这么解释，她就笑了。作为相爱的人，她倒希望罗立军在党内的职务层级越高越好，有一段时间，她曾经感觉他是整个上海地下组织的最高领导人。不过，现在罗立军说他不过就是一个资金筹措者的身份，她也同样相信。

“那不管怎么说，丰云是知道你是我们的同志吧，现在何三春是明明白白地冲我来了，而你似乎还没有暴露的样子，因此我的推断他不会是**。个人以为，何三春应该是从电台得到的情报，总感觉应该是老陆那边出事了。我回上海之后，就见过三个同志，除了你和丰云之外，就是还有一个老陆。而老陆就是在你我面前被保密局特务抓走的，所以，我的身份暴露与他有关的可能性是最大的。”王小菊虽然不识几个字，但她“女诸葛”的名头也不是白背的，分析起事情来是绝对的头头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