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竹木山寨

回头来，看见了被砍掉胳膊的那个鬼子在地上痛得滚来滚去的，血流得满地都是，脸上都痛得变了颜色，扭曲了一般。

三旬一刀给那几个人削断了胳膊上的绳子，那几个小伙子得了解脱，看看地上那个挣命的鬼子，个个都对他咬牙切齿的痛恨，一个小伙子从地上抓起一块石头，霍地往下面使劲一砸，那个鬼子顿时被砸得头破血流的，脑浆都迸裂出来，顿时气绝了。

这时，那伙人里走出了一个老头子，五十开外，头顶秃了一些，头发白了一些，两个小眼珠闪烁着精光。见了陈三旬的动作，呵呵大笑几声，拍了几下巴掌，连声盛赞说：“好个小伙子，不错。还利索。”陈三旬听了他的鼓励，脸色红了一些，说：“大叔您头发都白了一些，还来亲自打鬼子，这才叫利索。”那个老头子又说：“后生可畏！后生可畏惧呀！”走过来又问他：“您叫什么名字？”陈三旬说：“我叫陈三旬，是一个小木匠。”那个老头说：“木匠？呵呵，真好。手艺肯定不错。”陈三旬说：“大叔过奖了。”说完了看看地上，那些人纷纷在地上捡拾枪支弹药，有的看了鬼子的皮带不错，还精致好看，就给鬼子剥了下来，扎在了自己的身上。三旬也在鬼子堆里捡拾了一把短枪，子弹，和三四个手雷，他看见一些鬼子用过，知道这个手雷威力不错，扔得凑巧，就能炸死好几个人呢。但那手雷未免重了一点儿，想多拿一点儿，带着又是累赘，因此只捡了这三四个。那个老头又指挥那些人，把鬼子的衣服也给剥了，叠在一起，三旬看着直纳闷，心里寻思：这些死人的衣服拿来干嘛？穿着只怕都恶心？那些人也不问，这个老头喊他们剥就剥，喊他们拿就拿。显然他们对这个老头的话敬若圣旨一般。收拾了器戒，衣服，看着那些鬼子被脱得光光的，鞋子也被脱了，做一堆儿净条条地乱躺在那里。老头一挥手，那些人就开始往回走。

那些姑娘还愣在那里，看见了这些人走了，个个这才回醒过来，都要一起往家里走，其中一两个在注意打量三旬，那些小伙子踌躇了一阵，欲和那些人一起上山去做好汉，犹豫了一会儿，想想家里的亲人，还是打定注意往回走。

又过来一起对着三旬道谢，三旬说：“谢什么？都怪那些鬼子造孽！”两三个对三旬说：“好大哥，以后你要我吗做什么？我吗都去做。”三旬说：“快回家去吧。”那一伙人再三道谢了，方才和那些姑娘一道回家去了。

老头过来招呼三旬，请三旬去他们那里做客，三旬本待推辞，看见了老头态度非常诚恳，只得说：“好吧。就去走走耍耍。”老头大喜，脸上浮起了笑。三旬走得几步，回头看看那些死了的鬼子，乱七八糟地躺在那里，三旬看了心里不忍，说：“让他们躺在这个野地里，只怕会被野狼来吞吃了。”那个老头说：“管他的，谁叫他们来？活该。”三旬看看，默默地掉过头来，跟着老头一道走路。

穿过几坡丛林，走上一条羊肠小道。那小道，石板砌成，石板中间间杂泥土，石板与泥巴镶嵌得异常厚实，显得将年日久。走过了那条羊肠小道，就拐上了一条泥巴小路，那泥巴路，两旁都是灌木，灌木后又是高大的林木，密密匝匝的。走完了这条小路，开始往坡上爬去。那坡较陡，一段段的路比笔直，一段段的路又崎岖，弯来拐去，终于到了山坳里，只见得眼前一方平地，当中立着几个竹木寨子，几个竹木寨子圈做一堆。竹木寨子后又是一处高坡。山后山前，都是林木繁茂。在山下看来，哪里知道会有这么一个藏人的所在。众人到了寨子里，胡乱把肩头的东西都卸下来，寨子门前，搁着一些小板凳，众人纷纷坐着歇气，几个进寨子里喝茶去了。这时，寨子里出来几个女的，来拿那些东西进去。那个老头问一个女的，说：“五凤还没有回来吗？”那个女的说：“葛寨主，五凤她跟着野狗他们去打猎，还没有回来。”葛寨主说：“这个丫头，倒疯得起了。”

葛寨主请了三旬进一个最大的屋子里去坐，自己端了一大壶茶来，倒了一碗给三旬，三旬爬坡半天，正在口渴，一接过来仰脖子喝了。那个老头又给她倒了一碗，他又喝了，肚子里几乎快饱了似的。那个老头自己也仰脖子喝了一大碗，方才放下。回头对那个妇人说：“你们快去做饭。那那只羊子杀了，犒劳大家伙儿一顿。”那个女的嗯了一声出去了。

那个老头子陪着三旬坐着，问三旬：“小伙子，你多大了？”三旬说：“我十八了。”老头说：“好年纪呀！像我，一个糟老头子了，黄土都埋了半截儿身子了。唉！”说完了笑笑。又从角落里拿起一根烟杆，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把旱烟来，卷做了几节，装在了烟嘴里，点了火，抽了几下，吐出一嘴烟雾，说：“小伙子，你来一支吗？”三旬摇摇头说：“我不抽烟。”那葛寨主扭头喊外面，说：“拿点儿瓜子来。”外面一个女的应了一声，一会儿，用一个口袋拧了一袋子瓜子进来，老头招呼三旬吃，三旬也不客气，抓了一大把嚼起来。那瓜子是用盐巴炒过的，滋味倒是不错。

一会儿，那个老头说：“小伙子，你一个人打鬼子呀？胆子挺大的。”三旬说：“我去我舅舅家，看他们抓了一些姑娘去干什么？我气愤不过。”那个老头说：“抓去干什么？还不是干坏事！这帮**养的，真不是人。”说完了一脸气愤愤地。

三旬说：“这些鬼子从哪里来的？这么横行霸道。”老头吐出一嘴烟丝，说：“哪里来？从东洋来的。一群野人畜牲，见人就乱抢乱整，似乎八辈子没有见过一样。”

三旬说：“我在城里，看见赵家给他们开门迎接，还放鞭炮，欢迎得够热烈呢。”葛寨主说：“这个赵家，分明是一群趋炎附势的狗，我早晚要灭了他们。”说完了把烟杆在地上敲了几下，似乎是把枪敲在了赵家一伙的头上似的。听得他这么一句，三旬眼里一亮，说：“他们一家确实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