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第一个条件

“第一个条件：从现在开始，你们都必须绝对服从我的指挥！能不能做到！”向凯大声问道。

“能能能……。”那些东北军士兵一点都没有犹豫，一边不停地点头，一边连声回答道。他们既然已经脱离部队当了土匪，就是打定了破罐子破摔的主意，既然自己没有能力开山立柜，那就听谁指挥都是一样。而向凯已经制住了穿山甲，又能给他们武器，而且大家还是从同一个部队出来的，服从他的命令，这帮人心里一点抵触都没有。

“你们都是不是军人？是不是裤裆里带卵子的男人？回答这么有气无力的，我听不见！咱们再来一遍！大点声回答我：能不能绝对服从我的指挥？”向凯厉声喝道。

“能——！”这些东北军士兵也都是有血性的汉子，哪里受得了这种奚落？被向凯这一激，一个个立刻扯开嗓子，脸红脖子粗的狂声吼道。一百多条汉子同时发出的粗野嘶吼汇集到一起，声音惊天动地，吓得山下丛林里的鸟兽惊慌的四散奔逃。

“兄弟们别听他的！他就是个骗子！”穿山甲不顾两边耳朵根的剧烈疼痛，突然拼命挣扎着大喊大叫起来，“就凭他这么空口白牙的许个诺，你们就答应听他摆布，你们他娘的还有没有脑子啊？”

穿山甲这也是豁出去了，向凯当着他的面挖他的墙角，在他看来，这就跟当着他的面玩他的老婆没什么两样。别说他还是这个山头的老大，就是随便一个男人，也是绝对无法容忍这种奇耻大辱的。

向凯没有制止穿山甲的煽动，一直等他喊完了，这才不急不慢的问了一句：“你说够了吧？”说完，随即抡起拳头，狠狠的一拳砸在他的耳朵根上。

穿山甲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就晕了过去。

向凯把软成一团的穿山甲往地上一扔，抬起左脚踩在他的后背上，双手卡腰，用凌厉的目光扫过全场。

刚才听了穿山甲的那番话，一些头脑简单的东北军士兵，似乎又有些拿不准向凯的许诺到底是真是假了，互相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起来，但被向凯那充满杀气的目光这么一扫，立刻没来由的觉得有些心惊肉跳，只好赶紧重新站好。

“独七旅的弟兄们！”向凯沉声说道，“你们有谁觉得我是在忽悠你们，现在可以站出来，回头我就送他下山！”

有几个人似乎对这话动心了，马上试探着向前迈了一小步，可是转头左右前后看看，其他人都没有动，就又赶紧缩了回去。

“好！感谢弟兄们对我的信任！”向凯等了一会儿，见没人站出来，满意的点了点头，大声说道，“不过也请你们放心，我姓向的一口唾沫一个钉，说出去的话就一定会做到！但是，我也希望弟兄们同样做到言出必行！好了，刚才大家都亲口答应过，以后绝对服从我的指挥！那我们现在就来试一下，看看效果如何。注意听我口令！全体都有：立正——！”

突然听到这久违的熟悉口令声，那些东北军士兵立刻本能的把胸脯用力一挺，端端正正的站好。

“第一排，向后——转！”向凯发出了第二个口令。

尽管大部分人都觉得这个口令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坚决的执行了命令，齐刷刷的把身体原地转向一百八十度，与站在他们身后的那一排原装土匪来了个面对面。

“独七旅的弟兄们注意识别执行下面的口令！”向凯一字一顿的郑重提醒了一句，随即清晰的下达了第三个口令，“第一排第三排同时动手，把你们面前这些土匪全部捆起来！立刻执行命令！”

比起上一个口令，这个口令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若不是向凯事前特意提醒他们注意识别执行口令，只怕没人会反应过来。即使这样，那些东北军士兵还是先愣了一下，转头看看身边的同伴，互相点了下头，这才知道自己没有听错。

因为向凯此前的话都是对东北军士兵说的，所以中间这一排原装土匪的精神已经极度松懈。若不是顾忌到被机枪指着脑袋，自己的大当家也还在人家手里，只怕早就一屁股坐到地上休息了。

不过，向凯这最后一个口令，却让他们一下子醒过味来，甚至明白的比那些东北军士兵还早。但这也不能怪那些东北军士兵脑子迟钝，一来向凯喊出的口令实在太过意外，他们的脑子一时怪不过弯来也很正常；二来是人在面对危险的时候，脑子的反应总是要比平时灵敏的多。就像这群原装土匪，听到向凯要让人把自己捆起来，这就让他们立刻嗅到了一种极其危险的信息，脑子反应自然不会太慢。

那些原装土匪们觉察出情形不对，立刻就想撒丫子开溜。可是他们这一动，却让身前身后那些东北军士兵也马上明白过来，随即有人大吼一声：“弟兄们，动手啊！”“呼”的一声，一百多名东北军士兵从前后两个方向一拥而上。

那些原装土匪们自然不甘心束手就缚，又踢又打的拼命挣扎、叫骂。无奈他们的人数本来就处于劣势，东北军士兵两人服侍他们一个，还有富余。而向凯让他们站立的位置，又是在两队东北军士兵中间，从一开始就是个腹背受敌的架势，这时候想反抗，也只能是有心无力了。

平心而论，这些东北军士兵对那些土匪是很看不上眼的，这一点从向凯刚来时他们的表现就能看出来。那时候，他们和那些土匪虽然同时呆在这一块场地上，但却泾渭分明的分成了两部分，谁也不挨着谁。所以这时候动起手来，这些东北军士兵是一点都不客气，一个个狠扑上去，把当面的原装土匪按到地上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那些原装土匪们的体质比这些东北军士兵并不占优势，甚至还要差上一些，毕竟他们从来都没接受过比较系统的训练，再加上人数又居于绝对劣势，因而很快就全都被弄老实了。

但那些东北军士兵们想要捆人的时候，却遇到了麻烦。因为提前没有准备，这时急切之间，谁也找不到绳子，只能死死地把那些土匪摁在地上，大声吵吵着：“快找绳子！快找绳子！没绳子怎么捆呐？”

向凯可真被这帮家伙给气坏了，立刻大声骂道：“你们这群笨蛋！你们他娘的不会抽这帮家伙的腰带用啊？”

那些东北军士兵被他这一骂，总算醒悟过来，赶紧把土匪们腰上的布带子抽出来，把他们的双手拢到身后捆了个结结实实，然后一齐转头看着向凯，等候下一步吩咐。

别看向凯此前一直表现得自信满满，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但其实从踏上这块平地的那一刻开始，他的心就始终悬在半空。这个地方的士兵加土匪的总人数都接近二百了，他却只有四个人，就大模大样的杀到人家们上来了，接近五十比一的悬殊兵力对比，说心里不紧张那是假的。

不过总算老天保佑，那些东北军士兵还良心未泯，因而这整个过程有惊无险，而且一直按照他的设想进行下来。所以直到这一刻，他的心才真正放进了肚子里。

那些东北军士兵肯按命令把所有土匪全部捆起来，就说明他们是真心服从了向凯的指挥，他的心情自然好得不得了。不过，这时候他还没工夫高兴，自己鸠占鹊巢抢了人家的老窝，善后工作也够他忙的了。

向凯先让陈占武、蒙老友和石有田把穿山甲捆起来，提留过去扔到那些土匪面前，然后跟那些东北士兵一起把这帮家伙严密看管起来，他自己则把猴四和另外三个小土匪喊到面前，问起话来。

这一路到现在，猴四他们四个表现的都非常乖巧，没有任何抗拒的行为，现在大势底定，自然也没必要让他们继续背着那些随时都可能爆炸的手榴弹了，因此，向凯亲自挨个给他们把手榴弹从后腰上解了下来。

“哎哟！我滴娘哎！”手榴弹一离开身体，猴四就哀叫一声，浑身虚脱般的一屁股坐到地上，说什么也不肯动弹了。弄那么个要命的玩意儿背在身上，而且一背就背了将近十个小时，可真是把他吓坏了。

再看看他那三个同伴，模样也比他好不了多少，一个个都是如释重负的坐在地上，呼哧呼哧直喘，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向凯取出从河本末守那里弄来的笔和本子，待他们**稍定，就开始向他们询问那帮小土匪的底细。

猴四他们四个已经被弄得心服口服，这时向凯问起话来，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们在这山上入伙也有好长时间了，对这些人的底细是再清楚不过，一个个如数家珍，娓娓道来。

不过，因为土匪们之间一般都称呼匪号，而不喊名字，所以他们也只能按照匪号挨个介绍，很少有能说出名字的。向凯对此倒不介意，他只是想查清那些小土匪每个人都干过什么坏事，至于这帮家伙的本名叫什么，并不是他关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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