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毙了这帮狗娘养的

陈占武跳到路上，大吼一声，举枪挡住了这帮土匪的去路。

“蘑菇，溜哪路（黑话：哥们儿，干什么的）？”打头的土匪以为遇到了同行，愣了一下，赶紧问道。

“溜你妈的头！少废话，赶紧给老子把人放了！”陈占武哪里懂什么黑话，毫不客气的骂道。

土匪虽然看不出陈占武的身份，但从他这一句话上就知道，这家伙肯定是个外行的棒槌，只是看他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心里却没来由的有些犯怵。

因为一时摸不清陈占武的来路，这个土匪皱了皱眉，又试探着说了一句：“天王盖地虎（林子里的老大来了）！”

陈占武直接回了一句：“你他娘的会说人话不？”

这话太绝了，把个土匪气的差点儿当场吐血。

跟在后边的四当家把这番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刚才因为不确定陈占武的身份，担心是哪路同行专门前来找茬，所以还不敢轻举妄动，现在已经确定陈占武就是个十足十的大棒槌，也就不客气了，当即把枪一抡，大声吼道：“崽……！”

这家伙可能是想喊“崽子们，干掉这王八蛋”，哪知道刚吼出一个字，就突然觉得头顶一阵劲风袭来，风声中一个黑影从天而降，跟着重重的一脚踹到他的脑袋上。这家伙还来不及反应，就觉得脑袋嗡的一声，跟着身子晃了两晃，就“扑通”一声晕倒在地上不动了。

向凯半空中跳出来，一脚踹翻了四当家，不等双脚落地，手里的机枪已经倒转枪身，横着狠狠的抡出去，正好砸在四当家身后一个背步枪的土匪软肋上。这一下子砸的有点重了，那个土匪疼的闷哼一声，就一脸痛苦的蹲了下去，半天一口气都没回得过来。

直到这时候，其余的土匪才终于回过味来，也顾不得再去管那些妇女了，一齐操起家伙，大骂着朝向凯冲了过来。不过那些妇女倒也不傻，一看没了管束，立刻趁机一哄而散，争相逃命去了。

向凯冷笑着调转枪身，把黑洞洞的枪口指向这群土匪，右手拇指轻轻一勾，打开机枪保险，跟着扣动扳机，“哒哒哒”打了一个三点射，土匪当中一个拿步枪的家伙的右腿当即被打出三个血窟窿。那家伙疼的“啊呀”一声惨叫，“扑通”一声跪倒地上，但跟着又躺了下去，抱着受伤的大腿，只有嚎叫的份儿了。

猛烈地枪声，一下子把剩下的土匪们吓呆了，他们到这时这才吃惊的发现，眼前这家伙手里拿的，竟然是挺机枪。

不待土匪们反应，向凯迅速把枪口向上稍微一抬，再次扣动扳机，“哒哒”，打了一个两发点射，子弹贴着那些土匪的头皮嗖嗖飞过去。

“不想死的就赶紧把家伙扔了，给老子蹲下！”向凯把黑洞洞的枪口一沉，指向土匪们的胸口，暴声吼道。

土匪们看看向凯手里的机枪，又看看自己手里的鸟铳、大刀片子，再看看倒在地上抱着大腿嚎叫的同伴，往日欺负老百姓的胆气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一个个心惊胆战的扔掉手里的家伙，蹲了下去。

这时，陈占武也已经一枪干翻了那个跟他搭话的土匪，赶过来跟向凯一起拿枪指着那些蹲在地上的土匪。而被他打翻的那个土匪，却没有这边落在向凯手里这几个家伙那么好运，被他直接一枪打穿胸膛，要了小命。话说陈占武自打完那场仗之后，身上的杀气就一直很重，现在打死个把土匪，根本连眼都不带眨一下的。

“头儿，咱们怎么收拾这帮混蛋？”陈占武眼盯着土匪，嘴里小声问道。

“你！去抽下他们的腰带，把他们挨个捆了！”向凯没有直接回答陈占武的话，而是用枪口指了指离他最近的一个土匪，厉声命令道。

那家伙正吓得直打哆嗦呢，看到枪口直接指向自己，哆嗦的就更厉害了，战战兢兢的答应一声，赶紧爬起来挨个抽腰带捆人。

土匪虽然人多，但在机枪的威逼下，谁也不敢炸刺，老老实实的举着双手站起身来，任由他们那个同伴抽下自己的腰带，然后又把手放到背后，让他捆住。

这些土匪穿的都是拧裆扎腿裤，他们所谓的腰带，不过是一条长长的白布带子而已，而且因为年深月久，又从不洗涤，白布带子已经完全没了原来的颜色，成了黑布带子。

这布带子捆人倒是非常好用，只是这么一来，就苦了那些土匪，大拧裆裤子没有一点紧身性，这一失去束缚，哗地直接溜到脚脖子。土匪又根本没有穿内裤一说，在料峭的寒风中这么**毕露的，可是别有一番滋味。

那个土匪很快就把所有能动弹的同伴全部捆完了，回来看看那个腿被打伤的同伴和仍然昏迷不醒的四当家，为难的抬起头来看着向凯，不知该不该把他们俩也捆起来。

向凯沉吟了一下，俯身把四当家手里的盒子炮缴了，又从他的上衣兜里摸出两个满弹匣，直起身来，抬脚在四当家的屁股上踢了一下说道：“把他捆起来吧，那个不要捆了！”

那个土匪虽然对四当家有些畏惧，但更害怕向凯手里的机枪，所以稍一犹豫，就硬着头皮过来，抽出四当家的腰带，把他的双手拢到背后捆了个结结实实，然后又回过身来看着向凯。

“把他扛起来！”向凯命令道。

“呃……哎！”小土匪愣了一下赶紧俯身把昏迷的四当家扶起来，吃力的扛到自己肩上。

向凯挨个检查了一下那些被捆起来的土匪，觉得没什么问题，就让陈占武到山上去喊蒙老友和石有田，他自己也押着这群土匪回头往清河镇方向走去。

这群土匪的裤子都在脚脖子上耷拉着，裤脚被绑带扎着，又脱不下来，因而走起路来磕磕绊绊，怎么也走不快。那个右腿被打伤的土匪则拄着被抽了撞针的步枪，一跳一跳的走在队伍的后面，而那个扛着四当家的土匪，则又走在他的身后。

向凯就押着这样一支奇怪的队伍，踏上了清河镇的大街。

清河镇上，一片惨烈的景象。全村将近一半的房屋都过了火，现在有的地方火势已经奄奄将熄，有的地方仍然在熊熊燃烧。估计是老百姓养的猪牛鸡鸭等畜禽也遭了秧，可能还有被土匪杀害的老乡的尸体在大火中没抢出来，向凯远远就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焦臭烤肉味道。

不时有房子被烧塌了架，“轰隆隆”的闷响声中，一股股火舌冲天而起，无数的火星子在浓烟的裹挟下，打着旋儿飞向半空。

向凯押着土匪进入村里的时候，村里的男人们都在忙着救火，女人们大多都在呼天抢地的嚎哭，孩子们则吓得缩在母亲的怀里，瞪着惊恐的眼睛看着周围的一切。

让向凯感到意外的是，人们眼看他押着这群土匪从自己面前经过，但是却没有一个人理睬他们，偶尔有人向那些土匪投去一撇愤怒的目光，也赶紧又把视线移向别处。他想象中的那种群情激奋，冲上来对这些恶贯满盈的土匪拳打脚踢，甚至用牙咬、用石头砸、棍子敲的场面压根儿就没有出现。

本来向凯活捉这些土匪，就是打算用来给受害的村民出气的，可是村民们现在的表现，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这让他心里既有些失落，也很是不解。

陈占武和蒙老友、石有田从对面的街口走了过来，跟向凯会合。蒙老友记挂着自家的安危，跟向凯打了声招呼，就赶紧转头向自己家的方向急冲冲的跑去。向凯怕他有失，立即示意石有田跟了上去。

但是刚过了不一会儿，石有田就自己慌慌张张的跑了回来，先飞起一脚把旁边一个土匪踹成滚地葫芦，然后愤怒的跟向凯报告道：“不好了！头儿，苍狼的爹娘还有一个弟弟全被土匪给杀了，房子也被烧了！”

“啊？”向凯和陈占武一齐失声惊叫起来。

“苍狼现在怎么样？”向凯赶紧追问道。

“正在那里抱着他老娘的尸体哭呢！”石有田眼圈红红的说道。

“糟了，老蒙身上有伤，可别让他哭坏了！”陈占武一听就急了，赶紧叫道。

“你们俩在这里等着，我过去看看！”向凯也急了，吩咐一声，撒腿就向石有田出来的巷子跑去。

刚跑了没几步，突然看到蒙老友发疯似的从巷子里冲出来，一边跑，一边大声吼道：“武哥，快把枪给我，老子要把这帮**养的全都毙了！”

向凯担心他跑得太急把伤口抻开，赶紧抢上去扶住他的手臂。

此时，蒙老友的精神极度恍惚，状如癫狂，根本没看清是谁在扶他，本能的把手臂用力一甩，摆脱向凯的掌握，继续向前快速奔跑。顾忌到他身上有伤，向凯不敢跟他纠缠，只好在后面跟着他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