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冬季攻势之-枪打出头鸟（下）

清晨的滹沱畔，除去潺潺的流水声以外便是偶尔会有小鸟欢快的叫声。可突然鸟儿们都被惊得拍着翅膀飞向远方，这时顺着公路的东边传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和马蹄声。前田大队正排着整齐的队型，趾高气昂的由东向西而来。从远处的山上望去，就像是一条**着的大黄蛇。

前田骑在马上，正为他自己提前出击的英明决定而自我陶醉着。脑海中幻想着他占领梁家镇后，中村才率着部队姗姗来迟的样子。

部队很快便过了黄莲沟，走在最前边的是日军的一支二三十人的侦察小队。与大队保持着大约有一两百米的距离。

突然“轰隆隆”的几声爆炸将前田从幻想中拉了出来，看着前方冒起的烟尘，前田急忙问道：“前面怎么回事？”很快一名士兵前来报告：“中佐阁下，前边又发现了土八路埋下的地雷，有四名士兵阵亡了，还有三人受了伤。”

前田一听便骂道：“又是这些像老鼠一样的土八路。”骂完之后，前田一边命令排雷，一边让左枝中队占领一侧的高地，以免八路又打一阵就跑了。在前田看来，这八路的这些战术无非就是为想延缓他的进军速度，而根本不敢也没能力与他正面交手。所以这次前田连马也没有下，只等着排雷之后便好马上出发。

可是前田做梦也没想到的是，就在这时，在离他大约有两百多米的地方，一支带着瞄准镜的步枪正对着他。在这瞄准镜的后面是一张冷俊但又十分从容的脸，这名狙击手也是独立团的狙击班班长孙富。只要他的枪声一响，这场对前田大队的歼灭战就将会拉开序幕。

此时的前田正坐在马上用望远镜观察着四周的情况，在孙富不远处的唐思强也用望远镜观察着日军的情况。看着日军已全部进入包围圈了，他手一挥：“可以开始了。”在孙富一旁的一名狙击手看见了团长的手势，轻声的对孙富说道：“班长，团长下令可以开始了。”听见战士报告的孙富，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里，仿佛就是一尊雕塑一般。不过这时他的右手食指却按在了扳机上，慢慢的向后轻轻一用力压去。

“呯”一声清脆的枪声划破了这清晨的宁静。随着枪声的响起，前田之助正要抬头看时，一颗子弹高速旋转着向着他飞来“噗”的一声正中他的太阳穴。前田连叫也没能来的及叫一声便一头从马背上栽了下来。一旁的日军见大队长从马上栽下来了，上前一看，前田已被一枪击毙了。

就在这时山坡上何清听到枪声后，指挥着二十门拍击炮向着日军密集的地方就开炮了。那刚到半山腰的左枝中队，听见炮声知道不好，可还没来的及做出调整时。山上十几挺重机枪像抄豆子一般的向着他们喷出了火舌。

这打击来的太突然，也太过猛烈了。在这一公里左右的路面上和路两边，爆炸声是此起彼伏。特别是刚开始时，除去一个中队向山坡上移动以外，别的部队都是站在公路上等候排雷的。像这样的阵型，炮弹一落下便就会炸倒一片。一轮齐射之后，这日军才乱纷纷的散开四下寻找可以隐蔽的地方。

而半山腰的左枝中队也是受到重机枪十几挺重机枪突然的扫射，连忙在扔下数十具尸体后，狼狈的退到了山脚下。退下山之后，这些日军才纷纷寻找隐蔽物开始还击。

由于前田被击毙，日军部队一下子失去了统一的指挥，纷纷在各中队长或小队长的指挥下各自为战，有的想突围，有的想就地组织反击。可这样根本无法集中火力，而部队的伤亡却越来越大。此时的日军参谋小林道上尉算是军衔最高的了，于是将眼镜向鼻梁上一推，接过了指挥权。一边命令架起两门步兵炮和拍击炮准备压制山上八路的火力，一面让左枝中队在山脚下就地还击，同时让原赖中队由后队改为前队准备向小觉方向突围。而麻生中队则退向河滩一带作为左枝中队的支撑，也为原赖中队突围做支援。

可是让日军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这八路的火力太猛烈了，炮弹就像雨点一样砸向日军。那两门步兵炮刚架起还没来的及发一炮便让这八路的炮弹给掀翻了。由于火力太强，场面也十分的混乱，小林的命令也很难及时的下达。

这时的唐思强正在山上用望远镜观察战况的发展，就看见在路的另一边，有十几名日军呈扇形的护卫着几名军官聚在那里。看来这是日军的指挥人员，于是他马上命令何清，集中起六门拍击炮对准那群日军打。

小林的命令是下达了，可是这部队却早已有些乱了套，一时时并没有按他的布属行动起来。于是他叫来通信兵，先马上向联队部报告我部遇袭的情况，请求…..。就在他话还没说完时便听见一阵尖啸的炮弹声，紧接着“轰隆隆”数发炮弹便在小林等人的周围和中间炸开了。一股巨大的气浪将他掀起向后飞出好几米才重重的摔在地上，他的那副眼镜被高高的抛向了空中。这几个日军军官连同这一旁的十来名日军和通信人员，在这一轮炮击中全给炸死了，电台也给炸坏了。

这下刚刚准备组织起来的日军残部又陷入了无人指挥的局面，原赖在没有接到小林的命令时便打算率队突出去的，这一接到小林的命令那正好，他这个中队是走在最后的。当然他并不知道小林现在已经去见天照大神去了。他领着手下的残兵正准备向小觉方向突，可是刚冲出几十米，便受了一阵射击，看见对面已有一大群八路在坡上路边封信了退回小觉的退路，于是又只得在扔下一二十具尸体后率部向后边麻生中队靠拢。

麻生中队也是刚接到小林的命令，一见南边的公路已让八路给堵上了，便集结着还能集结起来的一百来人边打边向河滩退去。可是刚下了公路才五六十米，就听见身后“咚咚咚”的什么声音。猛然一回头，便看见空中数个黑乎乎的东西飞了过来。紧接着，有的在空中，有的在地面“轰”的一声声的巨响炸开了。随着这些东西的炸开，无数的细小碎片高速的四下飞舞着。

麻生反应还算快，当爆炸前便就趴在了地上，爆炸之后他抖了抖身上的灰。吃力的弯着腰爬了起来，此时他只觉的两耳只有一阵“嗡嗡”作响的声，而别的什么也听不见。他使劲的甩甩头，可还是这样。看着那些四下乱窜，和在地上直**的士兵们，又回过头看了看已完全从公路上开始向着河滩这边败退的队伍。他怎么也搞不明白，这还是八路的队伍吗？怎么会有这么强的火力和战斗力？还有刚才那是啥武器？一下子就死伤了一大片？

这时他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耳朵里和鼻子里流了出来，他伸手一摸，这一看，原来全是血。一名士兵跑到他面前拉着他哭丧着脸不停的喊着什么，可是他却一点也听不到。只是能从那士兵绝望的表情中能看出来，他们已经完全失去斗志了。

就在这时那可怕的东西又飞过来了，那名士兵扔下枪连忙往一旁跑去。而麻生此时已经完全绝望了，他弯着腰站在那里闭上了眼睛祈祷着天照大神能保佑他。除了“嗡嗡“声他什么也听不到，可是很快他便感觉到了一股子巨大的力量将他给推了起来，随后全身一阵巨痛，好像也并没有天照大神来保护他，跟着便什么知觉也没有了……。

看着日军已经完全失去了指挥乱作一团了，那些残余的日军也让飞雷炮给炸死了一大片，而剩下的部份也是东躲西窜的了。唐思强看了看时间，已经四十多分钟过去了。于是回头命令道：“吹冲锋号，全线出击。”

嘹亮的军号声响了起来，一听见号声，这两千多名八路军战士如同猛虎一般，向着残存的日军冲去。一时间，喊杀声，军号声和枪声响澈云宵。此时的战头已没有什么悬念了，唐思强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回到了指挥所里面。这时他向吕忠问道：“刚才有无日军发出的无线电信号？”

吕忠回答：“没有检测到，可能日军还来不及报告吧！不过刚刚收到袁政委发来的电报，今天一早中村的部队便开始进发了，先头部队已经快抵达贾家峪了。二营的部队在这里设防准备层层阻击日军的先头部队。”

唐思强点点头说：“是啊，现在我们最重要的就是时间了。”听着山下的枪声已经渐渐的稀疏起来，唐思强立即下令：“马上通知飞雷炮连和重机枪连立即撤出战场，前往前边的清水口。汽车排在那里等着，让他们马上先行赶往梁家镇向袁政委报到。”

下达命令后，他又钻出指挥所用望远镜看了看下面的情况，这时的日军已大部被歼了。只有少数日军还缩在一些小沟壑里顽抗着，不过这几十人最多十分钟便会被消灭。看着这大局已经基本定了，唐思强接着又让通信员传达命令：“三营，五营，立即撤出战斗。给他们十分钟的休整时间便马上向梁家镇方向急行军。同时让刘东的侦察连也立即前往清水口，将汽车排带来的服装用具等搬过来。同时联系小觉支队，看看小觉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正说着，一名小觉支队的游击队员跑来报告：“报告团长，日军没在镇里留人。陈队长已向东派出了警戒哨，同时带着其余的人正向这里赶来。”

“嗯，很好，这里的战斗马上就要结束了，正好让陈队长他们来帮着打扫战场。”

随着几声手榴弹的爆炸声，一阵硝烟慢慢的散开。战场上渐渐的静了下来，紧跟着便传来了战士们的欢呼声。汤连成和廖柄勋两人一边走一边聊着：“跟着团长打仗就是过瘾啊！这也就一个小时的时间，一个日军大队就让咱们给灭了。这要放以前可是想都不敢想的啊！”廖柄勋也说道：“是啊，今后我们还要打回东北老家去。把小鬼子全给灭了。”

说着话两人来到了唐思强面前，两人敬礼汇报：“报告团长，前田大队已被我军全歼。请团长指示！”唐思强向他们还礼之后说道：“现在时间紧迫，这样吧。汤连成你们营先打扫战场，陈队长会帮着你们的，带不走的先交给陈队长他们存放着。廖柄勋你们营立即集合收拾一下，等刘东一回来我们便就换装出发。六营打扫完后便随后跟来，同我们保持四到五公里的距离。”

“是！”两人接到任务后都连忙下去安排去了。

陈喜在屋内来回的跺着步，乔康良看着他说道：“我说老陈啊，你歇会行吗？你这把我的头都给转晕了！”陈喜惊异的一抬头：“我在走都没晕，你怎么还晕了？”说完走到乔康良身旁坐下说道：“你说说这能让我不急吗？大战在即，团长却把我们放这儿凉着，什么任务也没有。我听说那小觉支队的老陈都领了任务，难道我们还比不上那老陈的游击队吗？”

乔康良说道：“你还别说，人家老陈那人是没我们多，现在这装备也和我们差不多。可人家那些战士都战斗经验挺丰富的，我们这新战士可是少呢。”

“可这不让我们参战，那来的战斗经验嘛？”乔康良也是无赖的摇了摇头说道：“也不知道现在小觉的战斗怎么样了，这都快中午了。”陈喜一笑说道：“这啊！你就甭操心了，有团长亲自指挥，我是一点也不担心，如果我没说错的话，现在大家都在打扫战场了。”正说着话胡明材领着一个人进来了。

陈喜和乔康良两人抬头一看，这不是吴勇吗？陈喜连忙上前问道：“小勇啊，你不在团长身边怎么跑这儿来了啊？前田大队呢？干掉了？”吴勇回答：“早就消灭了，我是团长派我来传达命令的。”一听有命令陈喜便来劲了，连忙请吴勇快坐下，又让乔教导员去倒水。这才问道：“团长给咱们什么任务啊？”

“团长交给你们支队两个任务，一就是准备一些马车，驴车什么的，等候通知。还有就是将人员集中起来，一会将有一个大队的日军从这里路过南下。你们不要理会，一切都等团里通知。”

陈喜眨巴眨巴眼，看着吴勇问：“什么还有一个日军大队从我们这里南下？让我们不理会？我不理，那鬼子能放着我们不管吗？还有准备车干嘛？怎么就没一点战斗任务啊？”吴勇说：“你还不明白吗？这个日军大队就是团长他们扮的，准备车嘛，我想总是有用的嘛，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乔康良也惊呀的说：“伪装一个日军大队？乖乖，这鬼子做梦也不会想到啊？”陈喜这会也明白了，于是说道：“你告诉团长，我们南下支队一切按团长的命令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