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 你变我也跟着变

转眼麦节又拔高了不少，独立十五团和临近的鬼子、伪军又接连打了好几仗，消灭了鬼子四十多个，刘怀仁的靖国军被打垮了一个营，俘虏不算，光枪支十五团就缴了二百多，气的伪靖国军司令刘怀仁赌咒发誓要集中全力歼灭自卫军独立十五团。经过一番谋划，在一个中队鬼子的配合下，刘怀仁集中主力五个团，在任丘、霸县周围几个县反复围击追剿自卫军独立十五团，而独立十五团就像大海里的鱼一样，依靠贫苦的老百姓，在靖国军追剿的大网里找着空隙就向外钻，时分时合，时不时抽冷子还打靖国军一下，靖国军又是连连吃亏，这下把刘怀仁气的更是像疯了一样整天骂着部下四下寻找追击独立十五团，独立十五团却是在靖国军才看见一点儿影儿，转眼等靖国军集合好大队他们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靖国军很多时候就是在明明已经要团团围住独立十五团的情况下，独立十五团却神秘地消失了。

这晚刘怀仁在皇冠体育直播：顾问的帮助下，根据兄弟刘怀义手下特务队侦察回来的情报，又制定了一个新的作战方案，在向几名团长交代好任务后，他瞪着眼睛道：“诸位，咱们这一阵和自卫军打了有半个月，损失不是小，可却连自卫军的一根毫毛都没抓住，太君们可是发脾气了，咱们五个团，加起来七八千人，还有一个中队的皇军配合，自卫军独立十五团不过才一千多人，咱们要是总吃败仗，自己还好意思出来混吗？”

几个团长听着刘怀仁的话，面面相觑，足有一分多钟没人吭声。刘怀仁拍着桌子瞪着他们道：“这回，咱们情报准确，自卫军独立十五团今天早晨天亮前逃进马庄，自以为非常隐蔽，这些日子他们被咱们追的也是几天吃不上一顿热乎饱饭，看样子这回是想在马庄休整两天，喘一口气。咱们的部队，离马庄最近的三团也有小四十里，而且咱们这几天的态势是向东南追剿，自卫军程士兴的独立十五团眼下却跑到了咱们的西边，所以程士兴他们自以为得计，看样子这两三天都会猫在马庄不会动，现在任务也给你们了，明天半夜十一点，你们五个团，一定要到达指定位置，给我四面包围住马庄，这回，自卫军从哪一个团那边跑了，老子也不客气了，”说到这里，刘怀仁撸了撸自己的军装袖子，“老子这回说什么也毙了他！”

看着刘怀仁血红的眼，其他团长都没敢吭声，黑七却站起来大声大气地说道：“司令，您的命令，俺保证绝对认真执行！可咱们这边配合总是不力，就说上回在赵家窑，俺们团已经咬住了程士兴，可三团和六团，却行动迟缓，结果到嘴的鸭子还是跑了。这回如果还是配合不力，让程士兴他们再跑了，您可不能屈枉俺！”

刘怀仁点点头，眼睛望向了三团团长孙瞎眼和六团团长顾即同。孙瞎眼原来是在白洋淀北边的曹镇当警察所长，是只想捞钱的一个贪心鬼，自认为没什么指挥大部队的能力，一门心思就是弄钱，这大半年跟着刘怀仁，抢老百姓，吃空饷，敲诈勒索，乱派驻地捐税，他是真捞足了，所以黑七告他状，他也没吭声，打定了主意，反正绝大多数家财他都让亲信送到了天津，老婆孩子也早在天津安了家，哪天一旦有吃不了兜着走的事儿，那就立马悄悄溜走，这辈子再也不回来，有了这主意，他是什么声也不吭。而六团团长顾即同听了黑七的话，看着司令看着他，噌地就站了起来：“司令，一团长的话我可不能认可，咱们的部队，说是五个团，七八千人，可咱们在多大的地面上和程士兴作战？！四五个县，方圆几百里，那天我们接到命令，离着赵家窑还有小四十里，小四十里，两个钟头光凭腿跑，跑的过去吗？就是把士兵都枪毙了也跑不过去。那天如果一团能把程士兴咬死些，哪怕多拖住他们一个钟头，我们团也赶过去了！可祁团长他们总共和程士兴他们也就打了一个多钟头，皇军们还有汽车，不是赶过去时自卫军也跑了吗？”顾即同原是国民党部队的一个副连长，受过严格正规军事训练，驻军就在任丘，因为违反军纪在军营里被关禁闭，他所在团南跑时把他给忘了，等他自己从禁闭室里跑出来后，根本就不知道部队去了哪里，先是自己四下里瞎转，后来碰到一个酒肉朋友，那人是刘怀仁在当地的一个眼线，三言两语，几杯酒下肚，说的顾即同就投了刘怀仁。刘怀仁后来招兵买马，因为顾即同是科班出身，先是委任总教官，等皇冠体育直播：人给派来了教官后，顾即同就要求下部队。刘怀仁考虑队伍也的确需要有顾即同这样的人率领，就委任他当了第六团的团长。顾即同因为自己是刘怀仁部队里唯一受过正规军事教育的军官，对黑七、张树魁等人一向是看不起，双方是时有口角。刘怀仁心里虽然是偏向黑七几个，可实在又缺乏人才，对顾即同只能是尽量拉拢，使他能给自己卖命。现在看如果黑七和顾即同争论起来，说不好就会影响明晚的行动，瞅着黑七已经变了脸色，眼睛怒向顾即同，张嘴就准备骂顾即同，刘怀仁赶紧拉起了和气，向着黑七一摆手，示意黑七别说话，他则望着顾即同嘿嘿笑着说道：“好了，过去的事就不要说了，咱们毕竟是在一个锅里吃饭，大家还是要讲精诚团结，咱们眼下的第一要务就是尽全力吃掉自卫军程士兴的这个独立十五团，好平定匪情拿下任丘，向集中腹地积极挺进。皇军已经许了愿，谁首先消灭了程士兴这个团，拿下任丘，这块地盘就归他管，另外再给他一个团的装备！”

几个团长原本还没什么，对明天的行动也是抱着一个有多大力量尽多大力量最好自己还要留一手的想法，现在一听刘怀仁又说出这么个大好处，眼珠子一下子都红了，谁心里不明白掌握了一个县的地盘有多少好处？另外再给一个团的装备，那以后发展起来说不定就是刘怀仁第二！贪心的孙瞎眼第一个红着眼睛问道：“司令，真的？皇军真给这么个大蛋糕？！”

刘怀仁眼睛瞄着他，呵呵笑道：“我还能哄你们？皇冠体育直播：人可是说话算话！”

张树魁咽了一口吐沫，紧跟着问了一句：“那马庄那边盯紧没有？程士兴要是再跑了，这蛋糕可就是难吃到嘴里了！”

刘怀仁手里握着茶碗，得意洋洋地说道：“放心，老弟，特务队十几口子人在马庄周围盯的紧着呢！程士兴他们的一举一动，现在都在咱们眼皮子底下！”

张树魁嗯了一声，掰着手指头算着：“俺们团离马庄可有将近七十里，一个小时走八里，那俺们是吃了中午饭就得赶紧出发！”

刘怀仁道：“这我不管，现在是命令已经下了，明天半夜十一点，哪个团到不了指定位置，耽误了围攻消灭程士兴，那我就枪毙哪个团长，说话算数，绝不姑息！”

黑七噌地站起来，跳着脚道：“那咱们还在这里啰嗦什么？赶紧回去准备吧！”他的部队离自卫军独立十五团所驻的马庄也有六七十里，这回如果他能抢了头功，那他在靖国军里的势力就会扩大一倍，关键还有一个县的地盘啊！所以他这回是真着急了！

瞅着团长们急着忙着都要向外跑，刘怀仁放下茶碗大声道：“明天行动前，注意保密！”

团长们答着明白，给刘怀仁敬了礼，一个个风风火火全着急地向刘怀仁的临时司令部外面跑，刘怀仁却趁机给黑七、张树魁递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们俩慢走。

等其余三个团长全跑出司令部，一阵急骤的马蹄声响出村外，刘怀仁站起来走过去对着黑七、张树魁道：“二位，你们可是我刘某人这两年出生入死的好弟兄，废话不多说，明晚的行动，二位可是要尽力，不然我不好在皇冠体育直播：人面前交代。皇冠体育直播：人，这一年，可没少给咱们好处，要钱给钱，要枪给枪，可咱们却没给皇军办成什么像样的事儿！”

黑七和张树魁两个人不自觉地站起来，听着全没出声，刘怀仁话锋一转，接着道：“再者道，肥水不流外人田，明夜消灭程士兴，这头功可不能让孔瞎眼、顾即同那几个抢了去！”

张树魁答了声明白，黑七却按着腰里的手枪不解地说道：“司令，这印把子在您手里，这头功还不是您说给谁就给谁？！”

刘怀仁老谋深算地摇了摇头：“这江山才开始打，做事，不能那么明显！咱们，还得用人啊！所以明夜还拜托二位多努力，人打没了，我再给你们补！枪也一样！总之，咱们还是亲哥儿们弟兄！但做事不能让外人说出什么来，咱们还得让他们给咱们卖命！”

黑七和张树魁两个人这时齐声道：“是，司令，俺们明白了！”

刘怀仁看着他们俩，笑了，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明夜的胜利。

第二天天傍黑，独立十五团的侦察员陆续从四下里回来了，将近八点，各种情报汇集到一起，程士兴看着不由得就皱起了眉头，他拿着参谋汇总在一起的情况通报，对着黄德伟说道：“副团长，看来咱们隐蔽在马庄，敌人是侦探了去，你看，刘怀仁的几个团，今天从东、从东南、从东北，几个方面都是向咱们这边隐蔽地运动来，而且是包抄的架势。西边呢，铁路方面从昨天日军也加强了戒备，今天中午还有一个大队的鬼子到了容城西一线，依我看，敌人是又想包围吃掉咱们！”

黄德伟接过情况通报，笑着道：“西边，咱们本来也没打算去，刘怀仁今天这架势，估计是得到情报想过来包围咱们，但他们的部队，离咱们远的有七八十里，半夜前能全部赶过来的可能性不大，您不是总想打掉刘怀仁他们在霸县东北边的那个物资仓库和粮库吗？我看今夜这就是个机会！以前，咱们离那个仓库总是远，敌人在那仓库附近又总留有一个团，现在敌人既然五个团都动了，一直守备那个仓库的一个营敌人就不值得咱们一打！”

程士兴眯着眼睛道：“从咱们这里过去，到那个仓库是整整五十里，可咱们这么一走，还要稍微绕些路，刘怀仁他们到了这里扑了空，要是马上掉头回去，咱们正打那个仓库，有可能咱们就得吃亏，我看，咱们还有必要在这里和他们打一仗，然后再去毁了他们那个仓库！”

黄德伟想了想道：“您看这么办好不好？咱们现在马上召集营连长们开会布置，赶在敌人包围马庄之前就和先到的敌人交火，然后就向下撤，我率一个连假装是团主力，牵着敌人尽量向南走，天亮前在白洋淀一带甩掉他们；您率领团主力，脱离战斗后，趁黑绕路赶奔刘怀仁伪军的那个仓库，天亮时正好到达，那时，敌人最少离你们也有七八十里地远，他们就是插翅赶回去，那一个营的敌人守军也被你们打掉了！”

程士兴听完，嘿嘿笑道：“这主意不错，我看咱们就这么办，现在咱们就开会布置任务！”

黄德伟看团长同意了自己的建议，立刻叫着参谋道：“快，派通信员去各营连，叫营连长们马上到团部开会，有任务！”

参谋大声答应了一声是，快步跑出了团部，黄德伟又叫着侦察排长道：“你现在马上把你们排全派出去，四路监视敌人的动静，有情况，随时回来报告！”

侦察排长也大声地答了一声是，给两位首长敬了礼后也跑出了团部办公室。

晚上九点半不到，孙瞎眼率领的伪军第三团到达了离马庄三里地远的地方，望着前方黑漆漆的夜空，他骑在马上问自己的参谋长：“司令和其他几个团到了吗？”

参谋长笑道：“都还没有，刚才我问过了，那几个团离这里最近的也还有七八里！司令带着他的卫队是跟着五团过来的，离这里还有十里！”

孙瞎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他现在是又喜又怕，喜的是，自己的团第一个到达马庄，说不定就能抢到头功，怕的是自己现在也算是孤军深入，如果被自卫军知道了，那自己麻烦也就跟着来了，搞不好被自卫军打一下，那就有可能损失不小，所以勒住马缰绳，他对参谋长命令道：“部队现在不是到了指定位置吗？拉开战斗队形，不要再前进了！”

参谋长会意地轻声答了一声是，对着身边的一名参谋就下了命令：“命令各营，拉开战斗队形，随时准备战斗，没有命令，不得再前进一步！”

参谋低声回了一声是，给团长、参谋长各敬了一个礼，转身就跑着去传达命令，孙瞎眼觉得骑在马上有点儿累，就翻身跳下了马。

参谋长看团长下了马，也就跟着下了马，两个人瞧着队伍在黑暗中展开，参谋长嘿嘿笑着对孙瞎眼道：“团长，看来咱们团有希望夺得头功，别的不说，就是能休息这一个钟头，在体力上咱们也占了不少便宜！”

孙瞎眼这时又做起了发财的梦，踌躇满志道：“夺了头功，县财政局长是你的！”

参谋长一听这话，高兴地差点儿没跳起来，才眉开眼笑地要感谢孙瞎眼，就听右前方啪啪啪就连响了三枪，随后整个靖国军正面，枪声就像爆豆似地响了起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