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征服（5）

第十四章：征服（5）

虽然俩人的交手只有几招，但高下立判。

未使出全力的雀哥，以戏弄和玩耍的姿态，轻轻松松就击败了一直都在人前不可一世的张烈。

吃了亏的张烈转过身，恨恨地望着雀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既想扑上去找雀哥挽回面子，又怕在雀哥手下吃更大的亏，正犹豫着。

雀哥却笑嘻嘻地说：“我说张处长，你怎么动起真的来了，我们是哥俩好。可你却一会儿‘撩阴膝’、一会儿虎尾脚的，我还没结婚呢，你就想害我绝后。不地道，你太不地道了。”

张烈由着雀哥嘲讽，没吭气，早就没了先前的傲气。

张烈知道，今天有黎江和雀哥这两个一个嘴如刀子，一个拳脚怪异的活宝在场，自己要想接秦之贻下班，那是做梦了。徒留此地，只会自取其辱，这脸就丢得更大了。不如早走。

想明白后，张烈斜睨了黎江与雀哥一眼，也不说话，径直走了。

人都丢姥姥家了，再不走人，那张烈就真脑壳坏到家了。

再说王好。他是2005年5月由B市拘留所转到看守所的。去的那天是下午，正下着雷雨，天黑蒙蒙的。领王好去号子的鲁管教，人还不错，怕王好淋湿了，就替王好撑着伞，穿过一片给羁押犯人放风用的空地。

王好去的号子，编号为101号。

开了门，鲁管教在门口喊了声：“胡斌。”

有人应声：“到！”并几步来到鲁管教面前。

透过不那么明亮的光线，王好看了眼这个叫胡斌的人。四十出头的年纪，个子不高，看面相，人挺老实的。

鲁管教对胡斌说：“这是新来的，叫王好。”

接着，鲁管教对王好说：“这是你的组长，有事儿听他的。”

组长也就是号长，负责对本号子里犯人简单的日常管理，比如睡觉、起床，分派一做些手工活等。

交代之后，鲁管教出门。临走时，鲁管教隔着号子铁门上一尺见方、竖着铁条的小铁窗，冲里面喊了声：“不许欺负新来的，否则罚你们看太阳。”之后，就走了。

进去后，王好发现号子里有离地面半米高左右的大通铺，是水泥浇，漆成黄色。每个铺位上都盘坐着人，约莫十五六个。

胡斌指着靠近厕所的铺位，对王好说：“那新来的——王好，看我这记性，鲁管教刚说过，我就差点给忘了，今后你就睡那。”

王好刚想去自己的铺位，有人问话了。

“新来的，犯什么事儿进来的？快说给老子听听。”

听那人说话无理，王好本不想搭理，但考虑到得在这人生地不熟的看守所里不知要呆多少时间，犯不着跟同号子的人搞僵了，就回答说：“交通运输事故。”

那人又问：“妈的，你是撞死了人，还逃跑了吧？”

王好正琢磨着什么回答，不料那人跳下铺，说：“老子问你话，你就得赶紧回答。这么慢腾腾地，想找揍啊。”

说完，那人抬脚就朝王好屁股踢来

王好哪能让那人踢着自己。

也不回头，仅凭本能的反应，王好一侧身，那人就踢了个空，并因为重心不稳差点摔倒。

其他人见了，就哄笑起来，说：“麻杆四，你这踢空气的本事，是跟你老婆学的吧。”

这时，王好才转过身，看清了这个叫麻杆四的人。

5月的天气开始转热，号子里虽然有吊扇，但还是有些闷热。故此，这个叫麻杆四的人，穿着大号的沙滩短库，光着个膀子。麻杆四，三十五六的年纪，高高瘦瘦的，估计总有1米90的个子，却浑身无肉。看着，还真像根麻杆。

麻杆四让别人一起哄，脸上有些挂不住，就又想抬脚踢王好。

胡斌赶紧上前劝解，说：“鲁管教不是交代说不许欺负新来的么，一会儿把人打伤了，我可不好交代。”

麻杆四一把推开胡斌，说：“去去去，这里文哥说了算，我这是在替大家教育新来的遵守号规哪。”

说完，麻杆四又准备抬脚踢王好，大有今天不踢到王好不罢休的架势。

“干吗呢，麻杆四，又拉大旗作虎皮，拿我刘文说事儿，欺负新来的。”

王好闻声望去，见说话的人在大通铺靠近墙角的铺位上，半直着身子，斜依着墙，双臂在胸前环拢着，胸肌突起。

麻杆四赶紧收回刚抬起的脚，说：“哪能呢，我是在跟新来的开玩笑。”

说完，麻杆四回到自己的铺位，再不敢吱声。而其他人也不再起哄。

看来这个让人称作文哥的刘文是这间号子里真正的头。

下了地，刘文走到王好跟前，说：“号子里有号子里的规矩，兄弟们平时说的话，你不许到管教那里搬弄舌头，否则，我刘文认识你，我的拳头不认识你。老实呆着，就保证你没事。”

王好点点头，没吭声。

看岁数，刘文也就二十七八，剃着看守所一律剃的平头，浓眉大眼，人很结实。他能在号子里成为比组长更能管束其他犯人的头，估计有些真本事。

劳头狱霸现象，既不像现在一些小说里写的那么严重，但也不像另一些人说的那样完全没有，只是这种现象已经没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严重倒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