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引蛇出洞

艾能奇是个好好先生，手下军纪不彰，祸害百姓那是家常便饭。

蔡文龙读过几年私塾，不似那些草莽汉子浑浑噩噩，当初正是因为约束部众，严令不得为害百姓，以至于惹得部众离心，同僚猜忌，虽有上司看顾，终究还是被排挤到了东川府。

李迹祥借着介绍情况的机会不断给蔡文龙做思想工作，蔡文龙内心底下本就向着贫苦百姓，听来也兴致盎然，初时疑虑甚多，待得李迹祥一一详细解说，到后来大赞其妙之余，更肯定自己的选择是做对了。

而听到妙处，蔡文龙少不得要说几句敬佩之言，说了几次，才从李迹祥回答中知道，这些举措大多出自陈小河授意。

次日李迹祥领蔡文龙到城外军营，以熟悉运作情况。经过这两个多月来训练，陈小河的军队已然越练越精。

蔡文龙一入军营，便被跑操返回的一营二连惊了个目瞪口呆，整齐的口号、整齐的步伐、旺盛的士气……莫说他以前的部队无法相比，就是放到整个大西军中，也绝对堪称一枝独秀。

不多时，其余各连队相继从蔡文龙面前经过，情况亦大同小异，蔡文龙确定各连情况普遍如此后，欣喜之余，越发觉得这次的选择对了。

李迹祥在旁边介绍这是某营某连之时，又把军队的训练情况，优劣程度等说给蔡文龙听，其间隐隐暗示，要他抽空参加一段时间的训练，以便能更加熟悉军中运作。

蔡文龙当然听出了李迹祥暗示，又听说连他这教书先生，当初也是一丝不苟参加了训练，便答应下来。

俩人有说有笑进了军营，李迹祥边走边说道：“部队跑完早操回来，便开始吃饭，吃完饭是队列训练，然后是各种战术演练，实战技能训练等，主要是提高士兵间的集体配合能力，再有就是单个士兵的战斗力。”

蔡文龙刚才已经知道早操是怎么一回事，待得知这些步伐整齐的连队都是跑了十多里路回来的，这次面上虽然不露声色，心中却比方才惊异更甚了。

李迹祥观察蔡文龙脸色，见他仔细在听，便又把军中的各种规矩说给他听，也邀请他与众士兵一起吃早饭。

蔡文龙早早便吃过早饭了，不过却未拒绝。到吃早饭时，见到相熟的士兵热情地与李迹祥打招呼，李迹祥平和应对，他才隐隐觉得，这支军队的特别恐怕远超自己想象。

大西军出身于农民，只能效法明军，学了个似是而非，与明军作战尚且败多胜少，而明军走的是节约路线，到了明末，更烂到了根子，老师尚且糟糕，徒弟就更不必说了。整个大西军，可说只李定国所部较为精锐，军纪也还算严明。

这一日蔡文龙遍访军营，见陈小河麾下军马法度严谨，上下井井有条，任何一个连队，随随便便拉出来，皆千百人犹如一人，放佛一只狰狞怪兽，尤其军队士气，即便在困累之际，也依旧饱满。

这样的队伍，实在是蔡文龙生平所未见，想到自己也要管着数千这样的军队，高兴之余，又不免忐忑，早间出门时的傲气荡然无存。

这一晚蔡文龙食不知味、睡不安寝，次日上午再随李迹祥参观民兵，见这些人武器虽然简陋，但同样士气旺盛，操练时虽不及正规军，但已有六七分功底，若非没上过战阵，只怕战力要在自己以前带的部众之上，若有大战，只需召集起来略加训练，便又是一支劲旅。

这么一算，蔡文龙才知道，算上府城周边十余个镇子的民兵，自己管辖的部队竟真有上万人之巨，陈李二人早先的言语，倒有谦虚的成份在里面。

想到仅凭这贫瘠的一府之地，竟能养出这么多兵马，蔡文龙对陈小河的认识又深了一层。，

第四日蔡文龙正式上任，李迹祥草拟出组建**的方案，在陈小河主导下，与蔡文龙一起协商完善。

到了下午，蔡文龙在陈小河授意下拟出**人员名单，然后交给李迹祥适当调整，最后由陈小河亲自拍板决定。

随着**的建立，陈小河因为摊子铺开太快造成的管理混乱得到改善。

蔡文龙挑选的大都是以前的老部下，知根知底，属于经验丰富的干才，李迹祥也量才推荐了几人，能力同样不低。

各参谋各司其责，蔡文龙统筹全局，如此过了半月，各地的详细情况迅速汇集后整理出来。

李迹祥则可以抽出身来，对一些混乱的管理进行改革、解决一些具有普遍性的问题。

陈小河也可以抽出身对未来进行规划，尤其是在寻找铁矿炼钢，改进武器方面，由于增加了东川府内的人力、物力资源，基础条件已经具备，差的只是好的制度，以及重新构建一个利于发展的系统平台，以改变以前的作坊面貌。

随着**运转渐渐顺畅，此时进山剿匪的时机已完全成熟，可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这日上午陈小河再召蔡文龙、李迹祥，商讨剿匪计划。由于增加了**的人员，先前的办公场所过于狭窄，所以陈小河等已搬到本地大地主在城内的别院中。

三人在陈小河办公的偏房齐聚，先相互问候几句，围坐在书桌边扯些闲条。稍后勤务兵照例沏几杯茶，放几碟干果花生。

蔡文龙经过这段时间的工作，早已熟悉军中运作乃至基层情况，端起茶碗轻吹茶末，喝下一口茶，润湿了喉咙，才缓缓分析道：“我军有百姓支持，经过前段时间的情报收集整理，目前已将通匪之人的怀疑范围缩小，其中有两个是本地的大地主，为人慷慨，好结交朋友，在附近士绅名流中声望较高，另外三个田土不及前者，但或经营盐铁买卖，或放贷吃利，只是平时不曾明目张胆巧取豪夺，所以逃过上次的清理。”

李迹祥怕蔡文龙在大西军中养成的草莽作风未尽，接过话头道：“似上次那样的大肆清理抓捕，可行之一时，却不可形成习惯，否则势必弄得人心惶惶，非长久之计。”

陈小河也道：“先前抓捕的都是平时有劣迹的，还可以说是给他们算总帐，如果再扩大清理范围，恐怕弊大于利。”

蔡文龙点头道：“李监令说得在理，我是在想，我军纪律严明，行动迅捷，既然锁定了怀疑对象，大可以授意农社，收租的让他减租，放贷的让他减息，卖盐铁的让他降价，交出手中的武装、武器等，总之一句话，不能让他们好过。”

陈小河眼前一亮，囫囵吞下丢进嘴里未嚼烂的花生，一拍椅子扶手，起身抚掌道：“这法子妙极，好一招引蛇出洞之计！蔡老哥可是要逼得他们狗急跳墙？却暗中对其严密监视，等他们引出土匪，咱们便来个关门打狗？”

（今天看到收藏减少，本来就写到瓶颈了，这一下打击的我都提不起兴致写了，唉！非是我要东拉西扯，这几章铺垫实在是不得不交待清楚，这蔡文龙是个关键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