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

次日蔡文龙领军出征，陈小河率百姓城前送行，由于事前掐算过时间，分驻各地的部队赶到后便从城下通过，先后有序，竟不显丝毫混乱。

洪承畴混迹于人群中，本以为只是走个过场，哪知从早上送到傍晚，那过路的军队仍然见不到尾，不禁惊讶道：“本以为这中间有诈，可如今看来，这规模，怕已足以号称八十万啦，贼……居然只称三十五万，实在令人琢磨不透。”

亲信家丁贴近到洪承畴身后答道：“是啊，先前我也以为是声东击西呢，照目前这状况来看，虚实难测啊。”

洪承畴也是见过大场面的，见这出兵规模，哪里会怀疑定北军未出全力，因此一时便猜不透陈小河真实意图。只是他年纪毕竟大了，站了一天，终于没有耐心看下去了，挥手道：“走，先回去。”话音刚落，只觉腰际传来轻微刺痛，禁不住“嘶”了一声，回头看时，只见一人急匆匆挤开人群去了，人群片刻间便合上，想追赶已是不及。

俩家丁听洪承畴声音有异，急忙上前问道：“老爷，身体有什么不适么？”

洪承畴只觉腰际疼痛渐消，却微有麻痒之感，明知有异，只是非细说之所，遂摇头道：“先回去再说。”

俩家丁上前搀住洪承畴，走不出数十步远，洪承畴觉得一阵头晕，驻足道：“适才人多，老夫怕是遭人暗算了。”

左边家丁平素话少，急忙看洪承畴身上，见他捂着后腰，却不见血迹。只听右边家丁问道：“用的什么手法？可恨小人一时疏忽，贼人往何处逃了，待小人去捉了来。”

洪承畴摇头道：“不用追了，方才老夫后腰上被人扎了一下，估计针上有毒。如今也顾不得惹眼了，你二人速速背我回去求医，若有人问起，就说我年纪老迈，站得太久，急症犯了。”

俩家丁连忙把人背起往城门挤，奈何出城时有人组织，回去时却是各人自便，那城门处正拥挤。三人不敢声张，好容易挤进城内，前面人流渐稀，洪承畴却吐出一大口鲜血来，待赶回住处时，已是人事不知。

家丁毕竟跟随洪承畴多年，也是遇过事的，倒也算镇定，一人在家看顾，一人急忙去请医。不多时请来个白白胖胖的中年郎中，先看了五官，号了脉，回头问道：“这是中毒啊？”

家丁急忙从怀中掏出两锭十两的足银，塞入那郎中手里，哀求道：“烦请大夫救上一救，必有重谢。”

那郎中本想胡乱开个药方，混俩钱走人，二十两银子入手，却吃了一惊，抬头看俩家丁摸样，见虽是下人打扮，眉宇间却也颇有气质，便不敢糊弄，收起那贪财的心思，解开洪承畴衣服看了，又在伤口周围摁了一圈，摇头叹气道：“毒入脏腑，晚了，没得救了。”说罢依依不舍摸出那银子来，狠下心放在桌台上，叹着气朝门口走去。

家丁急忙赶上拉住道：“大夫好歹想个办法。”

郎中见家丁目露凶光，心中便惧怕起来，挣两下没挣脱，越发觉得眼前这俩人来路不明，手劲儿也大得出奇，实在不宜招惹，因此叫苦道：“非是我不肯，银钱谁人不爱呢，实在是本领低微，不敢胡乱开药啊。城东怀春堂坐堂的李大夫是本城最好的名医，你们不如快些去请他来，或可有救。”

家丁听郎中言辞恳切，哪里会多想其它，急忙舍下他急火火出门去了。

另一家丁忙于照看洪承畴，顾不得理郎中。郎中小心翼翼告辞出来，走不多远便冷哼道：“你就是请来华佗扁鹊，也救不活要死之人。这吉安府里，我医不好，又有谁能从阎王手里抢人呢？”

转眼郎中走回家门口，见家里还亮着灯，只因吝啬那灯油钱，心中便有些不快，旋即又想起那到手的两锭大银，惋惜之余又隐隐觉得不安，索性一扭头，连家都不进了，径直朝衙门方向而去。

家丁按照郎中指点，去请了李大夫回来时，此时洪承畴已经只剩半口气了。

李大夫一看洪承畴，也是说没得救，家丁苦苦哀求，顺便就说了先前那郎中是如何引荐，李大夫听得恨得牙痒，却发作不得。

两方正相持不下，却有俩捕快到了门口，也不敲门便径直入了屋子。

李大夫正愁没法脱身，急忙躲到捕快身后，亲捕快主持说理。

家丁心急救主，却也顾不得了，上去便劈翻一个捕快，眨眼又放倒第二个，却一把抓住那李大夫，逼着他回去看病。

捕快抓人是个细致活，不同于军伍出身的干脆利落，俩人入屋，暗处却还藏有堵漏的，只因等许久不见出来，又隐隐听见李大夫哀告，便悄悄到门边探视。

家丁眼尖，捕快刚刚露头便被他发现，顺手便是一飞刀扔去，人随之奔将出来。

那捕快本就小心翼翼，发现不对立即缩头，恰好躲过那夺命的一刀，边跑边拿出竹哨子吹，这一下子四周都闹动了。

俩家丁人生地不熟，定北军正式进城后，群众基础又极好，很快就把背着洪承畴的俩个家丁给重重围困，待家丁就擒，洪承畴却已经断气了。

且不说当地发现意外捞到条大鱼后如何表功，也略去陈小河、李迹祥得知昔日叱咤风云的洪承畴竟死的如此窝囊后，是如何唏嘘不已不提。只说送走洪承畴后，陈小河返回永新县，准备趁情报往来、勒克德浑暂时不会出兵这段间隙，把自己婚事办了。

虽然陈小河此刻已经是手握数十万大军，掌控数省之地的定北王，但由于他选择的是平民路线，平时从没有讲过排场，更不愿因婚事惹动各地的富绅，所以准备一切从简。

王芳研只一个哥哥，陈小河只一个大伯，除此别无其他亲人。而蔡文龙、黄禀忠、袁光中、何进刚等已经出征，所以陈小河只准备摆几桌酒，请上平时交往最密切的人，如李迹祥、严锡命、宋应星、贴身警卫等，走个形式就算成亲了。

（最近关注新闻，真是欲罢不能，起床在看，有暇在看，倒床也在看，关心则乱，实在没法集中精力写作，今日写到这里，脑子里有一半倒在别处，想到写出来也是一笔糊涂账，索性就将就着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