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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5 学以致用 方为真本领

小说:南宋记忆 作者:笨聪 更新时间:2012/3/9 20:02:16

钟,是一种金属制成的响器,敲时发声,例如战国编钟。

表,是一种公文文体,大臣们写给君主的呈文,例如《出师表》。

“钟表”二字组合在一起,在宋朝时没有任何含义。鉴于此,郭笨聪为钟表起了新的名字,叫做“计时盘”。

琼州大学的教室里,又多了三张新桌子,是牛大力今日一早送来的。这三张桌子,尺寸与第一张桌子相同,长度为三米,宽度为一米五。其中的一张桌子上,放了一个长约五十厘米的木箱子。木箱子旁边,摆了两根红木条、一根带有滑块的粗木杆、一根绳子、一个称砣,以及一个类似水井辘辘的木制卷轴。

桌上的这些物品,是郭笨聪用来制造计时盘的零件。当然,现在还无法组装计时盘,因为最重要的齿轮机构还未制成。

前院传来水镜的声音:“咦?笨聪呢?”一稚嫩的声音接道:“对啊,笨聪呢?”正是郭三。

郭笨聪听到声音,忙向前院走去。

水镜牵着郭三的小手,立在院中,看着郭笨聪,微微笑道:“笨聪,我今日还得去一次制镜厂。熔炉已做好,听说又运来了碱与方石,或许能开炉了。”

郭笨聪喜道:“好啊,终于能开炉了。不过花大哥才是制镜厂的主管,为何你要去呢?那些炉子甚么的,极是危险,小心烫着了。”说话时,又看到水镜那花容月貌般的俏脸,心中颇为她担忧。

水镜道:“花神虽然有了水晶镜,但佩戴镜片之后行动终究不便,我是有些担心。”郭笨聪恍然道:“原来如此,那还是要去的。”心里又想:“那种电焊帽式的眼镜,确实有些不方便。我还是找个工匠,为他做一副铜制的镜架吧。”

水镜蹲下身来,往郭三手中塞了几块糖,细细叮嘱一番,这才离去。

郭三道:“哥,不如咱们进屋,下一盘棋吧。”郭笨聪摇头道:“今日不行,我还有急事。”站在原地寻思片刻,已想到了办法,对着郭三说道:“还是送你去行宫吧。”

二人出了府门,行得片刻,已到了一片田野边上。有微风吹来,夹带着泥土特有的清香,将那一片庄稼吹得有如波浪般,涟漪荡漾。时值四月,南方的一些庄稼已到收获季节,远远望去,滴翠流金,又不时看到各色蝴蝶在花丛中飞舞,更增添了几分颜色。

郭笨聪心情大好,拉着郭三缓步前行,口中说道:“小妹,我给你讲一个故事。”郭三喜道:“好,讲故事。”郭笨聪道:“故事的名字叫做‘小猫钓鱼’。”郭三听得一愣,抬头看着郭笨聪,问:“谁是小猫?”郭笨聪道:“就是一只猫。”郭三奇道:“猫会钓鱼?”郭笨聪道:“故事里的猫,自然会钓鱼。”郭三又问:“那为甚么不是老猫,偏偏是小猫?”郭笨聪哑口无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是小猫,而且是会钓鱼的小猫,忽又想起,自己听过的童话,大多是“小猫”、“小兔”、“小狗”,心里不免暗叹一声,看来那些写童话的人,除了写些小猫、小狗、小乌龟,也没别的招数了。

前方出现一片水塘,有“扑通”的声音传来,像是鱼跳出了水面。

郭三奇道:“咦?小猫在钓鱼?”郭笨聪道:“又在瞎说,小猫怎会钓鱼?”郭三叹道:“这不是你刚刚说的么。”

二人走顺着声音寻去。

池塘边上坐了一位身穿粉衣的姑娘。郭笨聪虽然站在那姑娘的侧面,却也看出她着装淡雅宜人,身段婀娜多姿,不失江南女子特有的秀丽。

那粉衣姑娘坐在地上,随手捡起身边的小石子,用力扔向池塘,却终究因为坐着使不上力,只扔到不远处的草地上;她又在地下寻了另一粒石子,换了姿势再次扔去,始终无法扔到池塘中。

郭笨聪看得纳闷,为甚么姑娘家都不会扔石子呢?心中暗自叹息,微微摇头,再转头看向郭三,却见她两只小手紧紧地地握在一起,嘴巴张得老大,那粉衣姑娘只要扔出石子,她便将手握成拳头状,似乎在暗中使劲。

那姑娘将身边的石子扔光,又四下寻找,转过头时,已看到了郭笨聪,“呀”的一声惊叫出来。这姑娘正是侍琴。

侍琴刚一转过头,郭笨聪已识出她的相貌,又听到侍琴惊叫出声,心底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她不会以为我是在偷看吧?”顿时口不择言,慌乱道:“原来是侍琴姑娘, 你……吃饭了没?”

侍琴呆呆地坐在地上,也忘了站起身来,点了点头,愣愣地答道:“吃了……”

郭笨聪忽然想起郭三还在身边,忙转头叫道:“郭三,快过来。”却不见了郭三的影子,当下更是着急,郭三不出来作证,便显得他确实是在偷看了。

侍琴看着郭笨聪,只见他眼光游离,面色慌张,转头四处张望,瞧那神情,像极了歹徒做坏事前的模样,虽知他不是坏人,心中却难免惊疑不定,也跟着四处胡乱望去。

郭笨聪站了片刻,问道:“你……还好吗?”侍琴结结巴巴道:“我……好。你呢?”郭笨聪忙道:“我也好。”又转头张望一阵,急道:“我得去找郭三,免得她走丢了。郭三刚才真的和我在一起的。”当下落荒而逃,留下侍琴一人呆坐在原地。

郭三并未走远,只是坐在前边不远处,在路边等着郭笨聪。

郭笨聪气极,问:“郭三,你为何不跟着出来,却显得我在偷看一样。”郭三道:“你本来就是在偷看。”郭笨聪愣住,又不甘心,继续道:“是咱们俩人一起偷看。”郭三道:“她又未发现我。”犹豫一阵,又道:“我就是不想和她说话。”

郭笨聪吃了一惊,急问:“为何不想与她说话?她不喜欢你?”郭三摇头道:“她也喜欢我,只是听琴姐姐与她说话时,她总不理。”郭笨聪奇道:“她二人不是好姐妹么?”郭三道:“反正她不理听琴姐姐,我就不理她。”

郭笨聪愣了半晌,也不知如何劝说这个妹妹,更不知郭三说的究竟是何意思,当下拉着郭三,继续向行宫走去,边走边问:“那你与公主说话么?”郭三道:“她从不说话,但喜欢听我说。”

不多时,已至行宫门口。有宫人进去传话。云竹走了出来,看见郭三,喜道:“郭三来啦,今日玩甚么呢?”郭三道:“不如下棋吧。”

郭笨聪看着郭三走进院门,不敢再做片刻停歇,直奔火炮厂。

石韦早已在火炮厂门口等候多时,看到郭笨聪,忙上来招呼。

二人进入院内。

前方围了十几人。郭笨聪认得其中几人,有夏源起、周承之、刘维汉、火炮厂的厂监周文广,以及那铸炮师铁铸。

这十几人围成一个圈,中间蹲了一人。郭笨聪凑到人群边上细看,已认出这人是秦起。

秦起的身边,放了一套木制模型;这模型有六、七个齿轮,以及一个大齿轮箱。齿轮箱带有轴承支架。整套模型看上去像是个减速箱。

这模型,其实是崖山舰主炮的高低机。

崖山舰有两门主炮,分置前后甲板,呈背负状;主炮重三吨,长近三米,口径十六厘米,每次用火药十斤,炮弹重十八斤,射程为两里。火炮的射击仰角,从水平至二十度可调。

按着郭笨聪的设计,高低机的齿轮、齿轮箱、传动轴,全部使用铁质,只有齿轮箱上的轴承使用了青铜。高低机的顶杆,与火炮预留的垂直支座连接,以控制炮管的升降。高低机只是改变火炮的出射角,并不承担火炮发射时引起的后座力。为了以防万一,火炮在升起一定角度后,会有士兵在炮身下放入类似“提升楔”的装置,以稳固炮身。在炮管的最尾端,有炮耳与基座连接。基座最终吸收了所有后座力。

秦起蹲在木制模型的跟前,转动高低机的摇臂,顶杆渐渐升起。众人看得连连点头,赞不绝口。郭笨聪虽然知道其中原理,但看到这模型真正动作起来,也不由得好奇,凑到模型跟前细看。秦起看到郭笨聪,忙站起身来。

郭笨聪与众人寒暄几句,也学着秦起的样子,蹲在高低机旁边,轻轻转动摇臂,那顶杆慢慢升了起来。郭笨聪看得欢喜之极,只是不知道做出实物并真正装在火炮架上之后,又会是甚么样子;他寻思片刻,将那些零件逐个查看一遍,觉得最难做的还是轴承。

刘维汉站在一旁,看到郭笨聪想得入神,问道:“少监,可有何不妥当?”郭笨聪道:“我在寻思着,如何将这模型制成实物。”刘维汉道:“少监请放心,我们已想好了办法。所有的齿轮,先用木模做出熔腔,再浇铸出蜡制模具,然后将蜡模修整之后,用熔模法铸造,便与木模型的精度完全一样了。”

郭笨聪喜道:“果然如此,我也正这么想着,但轴承又该如何做法?”刘维汉道:“轴承亦不难。将内孔铸得稍小一些,大约半毫,然后用镟刀刮去内层,再套上木轴抛光,然后装在木工圆床上,再用刀具乱去外层。”

郭笨聪点头道:“如此也行,只要能转动顺畅,便算可以了。”

确实,高低机上的轴承,只要能运转顺畅,对精度的要求并不高,这与车床轴承是不同的。当然,轴承精度降低,可能在操作时会费些力气,但并不影响使用效果,因为炮身的支撑,是通过自锁装置实现的,高低机完成升降之后,便不再受力。

刘维汉说的这种方法,显然是可行的。试想一下,木制模型能转动顺畅,那么完全按着木模型铸出的铁齿轮与齿轮箱,其位置公差、形状公差,都不会有多大问题。

高低机的另一个关键部位,就是齿轮箱。齿轮箱其实是四块铁板,其中三面的档板使用自锁的形式固定,最后一块盖板,需要用到四根长螺栓。

如何制造高强度的螺栓,郭笨聪还未想到办法。

铁铸走过来,将那木模型抱在怀里,然后走入一间屋子,估计是铸造蜡模去了。

过了片刻,有十几名士兵推着七、八辆木车进入火炮厂,每辆木车上均装了十余根铁条。铁条是从铁厂运过来的。

经过高炉炼制的铁条,含碳量虽然有所降低,但仍属于铸铁一类。

含碳量是一个很重要的指标。含碳量越低,铁的延展性越好,但这并不是钢与铸铁根本区别。在工业上,将含碳量为百分之二至四的铁,称为铸铁。有时候,碳素钢的含碳量也会超过百分之二,但碳素钢并不属于铸铁。

区别铸铁、铁,以及钢的关键,是看碳元素以哪种形式存在。如果碳以石墨的形式存在,则归于灰铸铁一类;如果以渗碳体的形式存在,则可能是白铸铁;如果以球状形式存在,则可能是球墨铸铁。这种球墨铸铁,是郭笨聪最想得到的。

通常情况下,钢的含碳量要少于铸铁的含碳量。高炉炼出的铁,其含碳量已不算高,但仍然不足以铸造火炮,还需进一步降低碳含量。“百炼成钢”的说法,并不是空穴来风。

生铁经过多次高温煅烧,固然会降低铁中的碳含量,但还有另一种方法,就是锻造。

如今,火炮厂已盖了一座锻造房。

所谓锻造房,其实就是间房子,里面有一群铁匠聚在一起,轮番用铁锤敲打烧红的铁条。铁条被锻打之后,内部受到挤压,会将碳析出。

锻好铁条被集中堆放,攒够一定数量之后,会进入熔炉重新熔炼,然后倒入炮模与齿轮模浇铸。

然而这仅仅是第一步,真正的金属处理工艺,才刚刚开始。

铁水进入模腔后,会受冷凝固,这个凝固的过程叫做“结晶”。

铁水并不是纯金属,因此其结晶过温度不是固定的数值,而是一个范围;较低的那个温度,叫做“固相线温度”;较高的那个温度,叫做“液相线温度”。

铁水凝固时,铸模壁与最中间的铁水之间,存在着一个过渡区,叫做“两相区”。铁水的结晶过程,只能在两相区之间进行。如何控制铸件的凝固温度,大有学问,因为这直接影响到晶体的形状。

以火炮厂目前的情况,根本不具备控制结晶过程的技术,只能像以往一样,依靠自然冷却法。不过这并不要紧,因为铸件取出之后,还可以对其进行热处理,这一过程叫做“调质”,可以理解为“调整铁的性质”。

金属热处理这一步,至关重要。同样一块铁,经过不同的热处理方式,会有着完全不同的表现。最简单的例子就是淬火。铁烧红之后,迅速放入冷水中,被称作淬火。淬火后的铁,硬度极大,其金相结构为马氏体组织,例如刀刃,就是一种马氏体组织。

对于有些铁件,淬火之后会提高硬度,但同时会存在一种“淬火内应力”,使得铁材变脆,易碎。此时需要回火。所谓回火,是将淬火后的材料重新加热到一个适当的温度,然后以一定的速度冷却。

回火也不简单,根据回火加热的温度不同,冷却的速度不同,最终的材料性能也各不相同。

一门铁炮,从铁矿石变为铁水,再铸成铁锭,然后去碳,再浇铸,还要经过内壁切削,最终热处理,其过程复杂之极。然而这些步骤所用到的知识,只占到《金属热处理》这一学科的百分之十不到。

按着郭笨聪的想法,火炮取模之后,炮身会留有铸造时的残余应力,这使得炮管硬度增加,无法使用镟刀切削。如果将火炮进行“去应力退火”,便可以使用硬质刀具旋制炮管内壁。在切削过程中,每切削一次,炮管内壁就会变硬一些,这是因为存在了一种加工残余应力;遇到这种情况,需要多次退火,多次切削。完成整个内壁的加工之后,再对身管进行一次淬火,并经回火处理,最终完成。

铸造铜炮时,其步骤会简化许多,但造铁炮就是这么麻烦

离开火炮厂之后,郭笨聪直奔海边,一路上心情极好,似乎只要他懂得某些技术,火炮厂的人自然也就懂了,又或者说,迟早都会懂的。

观看铸炮,对郭笨聪也是一种知识的总结;他虽然学过不少金属处理的专业课程,但在此之前都是纸上谈兵,直到他进入炮厂,眼看着一堆铁矿石如何变成一门火炮之扣,才明白自己学的知识极为有用,同时也更加坚定了开办琼州大学的信心与决心。

前方不远处,就是万宁军用码头。远远望去,崖山舰仍然静静地停在海面上。

郭笨聪与石韦边走边聊。石韦道:“少监,苏大哥似乎有些心事。”郭笨聪奇道:“有心事?是甚么心事呢?”石韦摇头道:“我也不知,问他时,他也不说。”郭笨聪道:“每个人都会有心事的,比如你的心事,或许是想讨个老婆吧。”说刚出口,又觉得石韦比自己大几岁,这种玩笑似乎开得有些过了。

石韦毫不介意,笑道:“我倒是想讨个老婆,但眼下却不是时候。等大宋光复旧土之后,我会回到老家,然后托人寻一房亲事,生十几个娃。”郭笨聪也笑道:“若要生十几个,除非双胞胎。”寻思道:“也不知我能生几个,这个年代又没甚么计划生育,多多益善。”走了几步,忍不住又想:“如果娶了听琴,她身材纤细苗条,生多了恐她不愿。”如此想着,郭笨聪不由得面露笑意,脚步也缓了下来。

石韦走了一阵,惊道:“咦?一日未见,崖山舰竟然变了样!”说话间,忽然发现身边不见了郭笨聪的身影,忙转头一看,只见军器少监正站在后面不远处,面露傻笑,一个人在那里发痴。

石韦忙跑到郭笨聪身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远处一片大海,除了海鸥在飞,就只有天上悠闲飘过的白云。石韦甚是不解,以为郭笨聪又在思考甚么重大问题,不敢打扰,当下悄悄站在一边,耐心等候。过了半晌,郭笨聪回过神来,惊道:“咦?一日未见,崖山舰竟然变了样!”却将石韦吓了一跳。

崖山舰的侧舷,已经开了两排火炮射击口,上层十五个,其中有两个位于舰首,两个位于舰尾;下层有十一个,两个位于舰首。

按着这样的布置,崖山舰将装备五十二门火炮,其中舰首八门,舰尾四门,两侧各有二十门,几乎可以朝着任意方向开炮射击。

二人走上码头的木桥。

石韦问道:“少监,如果崖山舰备齐了火炮,至少敌过二十艘元军战船。”郭笨聪道:“倘若元军仍使用投石机,恐怕三十艘也不在话下。”说话间,已登上了崖山舰。

甲板上有几十号士兵忙碌着。郭笨聪仔细看去,前方甲板上已有工匠在规划主炮的基座位置。不远处放着几十根方木,是用来固定火炮阻退器滑轨的。

崖山舰的主炮重达三吨,再加上瞄准机、基座,总重量已近五吨。如此重量,普通战船根本无法承受,但崖山舰在张弘范手中时,曾在前后甲板上安置过两台大型投石机。元军的大型投石机重达三吨,甲板下方早就经过加固。这两门主炮放在前后甲板,只需对甲板稍做补强即可。

有两人走了过来,其中一人招呼道:“郭兄弟!”郭笨聪转头一看,这二人他均认识,问话这人名叫文克武,是武克文的哥哥,另一人名叫杨连胜,郭笨聪来到大宋的第二天就见过他。

文克武边走边问道:“郭兄弟,听说铁炮的射程有两里,究竟是真是假?”郭笨聪道:“即使没有两里,一里半是有的。对了,听说两位大哥调任崖山舰,可是掌管火炮?”杨连胜道:“正是。我在下层,文兄在中层。最上层的两门主炮,是由**亲自指挥的。”杨连胜说的“**”,是指张世杰。

文克武道:“到了今日,崖山舰只装了两门火炮。听说再过六天,又有二十二门新炮铸成,但崖山舰只有六门,其余的要装给宁远舰。”说着,用手指向不远处的一艘战船。郭笨聪顺着他的手势望去,点头道:“确实如此,宁远舰的三桅已经改造完毕,等装了火炮之后,就与万宁舰一样了。”复又叹道:“只可惜,这是我们最后的铜炮了。”那二人跟着嗟叹不已。

所谓“最后的火炮”,意思是说,大宋朝庭再没有铜材了。如今,旧式火炮全部回炉熔炼,朝庭的铜材用尽,就差从民间收集铜盆铜勺了;这也是郭笨聪急着铸造铁炮的原因。

三人又聊了几句,郭笨聪早已等不及,走下两层火炮室细看了一番,极是满意。

到了晚饭时分,有士兵送餐进来。郭笨聪眼看时间不早,连忙起身告辞。杨连胜道:“不瞒兄弟,我二人已有两日未下崖山舰,吃饭睡觉均在舰上。兄弟若不嫌弃,不如用了晚饭再走。”郭笨聪忙道:“怎敢嫌弃;只是兄弟与右丞相约好了,过一会儿要在琼州大学见面的。”

其实,与郭笨聪见面的不止文天祥一人,还有夏源起、周承之、秦起、刘维汉等人,因为有一位姑娘制作了全套的木制齿轮,今晚要在琼州大学的教室内组装计时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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