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铁拐称霸

八十年代末，虽然全国公安机关开展了几次大规模严厉打击刑事犯罪的专项斗争，但社会治安仍然不很乐观。华城也不例外，大白天，街头常发生流氓打架斗殴事件，晚上更是不太平，抢劫、**、流氓案件时有发生。也许是受**负效应的影响，一些小青年的世界观发生了嬗变，他们刻意模仿一些港台片、外国片里流氓大亨的做派，拉帮结伙，胡作非为，以敢动手敢打人为荣耀，而且往往做事不计后果。华城那些纯朴厚道的老百姓对他们敢怒不敢言，见着他们躲着走，惟恐惹祸上身。小小的华城被几个混出了名的无赖团伙搅得乌烟瘴气，城南有“棍子帮”马大棒一伙、城北有“三胖子”吴强一伙；铁西有“铁拐李”李广文一伙，哪伙都在华城臭名远扬。华城是武术之乡，这伙人为了混地头、耍威风、欺压良善，大都学了三脚猫的功夫，有的还在家里摆了沙袋子，踢踢打打，嘿呀哈呀地像模像样地练两下子。华城最坏的当属“铁拐李”李广文一伙，他们不但寻衅滋事，到处打架，还经常到附近的中学、高中院内勒索学生钱财，在学生下自习后拦路调戏女学生。有两起女学生被**的案件，公安机关久侦未破，极有可能就是他们之中的人所为。

有道是“上帝愈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合该“铁拐李”一伙被掐尖撅棍的日子到了。华城武校的教练们对城内的几个流氓团伙也有耳闻，但他们一天忙着教学，没心事管这些闲事，而且他们有的人也有怕给学校带来麻烦的想法，故常告诫学生在外面少惹是非，保护好自己就行。逸飞可不这么想，他与生俱来就有一种宁折不弯的性格，加之父亲自小教导他习武者当惩恶扬善，敢于抱打不平，行侠仗义，他眼里容不得不平之事。更兼他如今锤打得艺高人胆大，当听同学说起这几伙流氓并流露出惧怕之色时，他很生气，义正辞严地说：“邪不压正，几个地痞流氓有什么可怕的？！他们最好别让我碰到。”同学知道他不服输的个性，故意打哈哈说“你也碰不上，真要碰上了，你也未必能管那闲事。再说了，要管他们还有警察呢，用得着‘飞将军’你吗？”“谁说的？我见着一个收拾一个。警察管不管是他们的事。”逸飞越说越气，他借题发挥说“别提警察，提警察我倒生气。华城治安这么乱，我看就是警察不负责任，该管的没管到位，该抓的人没抓净！”“嘿！你正义感蛮强的嘛，那你毕业当警察去得了呗，也好做行侠仗义的事呀------”

“我------”同学的一句话触动了逸飞的神经。当警察？真的呀，以前怎么没想过。这些年光琢磨怎么学精武艺了，我这一辈子就只为练武吗，像爸爸那样当个隐藏在民间的武术高人？不行，我真得为将来干什么职业考虑考虑了。当个警察看来挺适合我的。我要是当警察决不当那种遇事绕着走的不敢管事、不为百姓做主的孬警察，我要当就当大英雄，像电影里那些叱咤风云，枪法一流，有勇有谋，在警队里连破大案、屡立大功那种警察。唉，当时要是报考警校就好了，毕业直接就能当警察，现在看来是没戏了------

冥冥中，该发生的事情往往注定要发生。“铁拐李”李广文飞扬跋扈，连抢了几所学校学生的钱财之后，胆子大了起来，竟然想打华城体校的主意。他手下有个叫“小六子”的“参谋”角色的瘪三提醒他说“老大，那体校老师学生都是体育**（他们还不知道有武术系），要跟咱们哥么动起手来，咱这些人怕捞不着便宜吧？”“扯犊子，就凭他们敢跟我动手，想不想活了？我练多少年了，一身的功夫，华城谁不怕我，敢跟我叫唤？”“那是，就怕有不认识你的‘嫩头青’，跟咱装愣！”“那我就让他认识认识！你别说了，今晚就去，挑好看的小丫头划拉一个来，我都他妈憋老长时间了，今晚非得找个漂亮的小丫头放放水不可！”

要说这“铁拐李”的绰号能在华城黑道里叫响，也颇有来历。早在八三年第一次公安机关**时，李文广当时还只是一个街头小混混的角色。有一次他独自一人在火车上偷了一位军人的钱包，被军人察觉，军人一喊，五六个军人同时从车箱里站起来，边喊边追他。他向车尾跑，军人穷追不舍，他狗急跳墙，从正要进站的列车车窗跳下去，落地时列车巨大的惯性让他连翻了几个跟头，最后一条腿撞到了铁杆上，造成粉碎性骨折，成了瘸子。此后他因这段不怕死的经历在黑道中名声大噪。他打了一根锃亮的铁拐，一为走路用，二为在遇到不测时防身。为在黑道里混出个模样，他装孙子，扮嫩猪，表面看上去像个有残疾的老实人，每天早上到公园跟会武术的师傅们拜师学艺，凑巧有一位精于拳棒的武师看他怪可怜的，又有学武的愿望，就根据他身体的条件，教他练一手“拐子功”。这小子悟性挺高，半年就学得有模有样。谁曾想，李广文学会了功夫拿去做恶，在外面惹事生非，气得那位武师要打断他的另一条腿。李广文招来了一帮无赖软硬兼施，弄得这位武师也没了辙，发誓今生永不授徒，后来一气之下到南方给人当保镖去了。武师一走，他更加肆无忌惮，偷盗抢劫，污辱妇女，坏事做绝。一次流氓斗殴中，他一人独挡三人，以拐子功将三人击倒在地，三人跪地求饶，他还不依不饶，为抖威风，他恶狠狠地用铁拐将对方领头的一条腿硬生生打断。当着围观人群的面，他还凶残至极地用手指沾了那人腿上的血舔了一下说“这小子血有点粘呀，放点儿正好。”他因伤害罪入狱三年。放出来后变本加厉，为害一方，网罗了一批地痞流氓，自称老大，坐大成势。在华城，他是妇孺皆知的恶人，半夜小孩子哭闹，大人吓唬孩子说“别闹啊，再闹铁拐李来了”小孩子立马就停止哭闹。群众编成流行语说“宁见阎王去，不见铁拐李”，可见人们对他惧怕和愤恨的程度。

这正是：

铁拐华城作恶端，横行乡里致人残。多行不义终遭毙，欲死先狂铁律般。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