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夜视眼睛

乘着浓浓的夜色，雷鸣、指导员率领着八路军和龙飞一起向龙湾村奔去……正行走间，前面忽然响起了一阵枪声：“哒哒哒……哒哒哒……”

战士们“哗——”地一下子全都伏在了山路上！

雷连长躬着身，沿着山路下的沟渠快步地向前面跑去。龙飞见状，立刻躬起身，跟在他的身后就要向前跑！忽然，一侧伸出来一支胳膊，死死地抓着他的手臂，一点也不放松。

“谁啊？放手！”龙飞低声说。他轻轻地甩了甩，还是没有甩掉。龙飞回头一看，原来是马胖子，“胖子，你抓我干什么？”

胖子没说话，身旁却响起了指导员的声音：“龙飞，你听着，今晚，不论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许你到前面去！谁去冒险，你也不能去！”

“不行！我一定要跟上雷连长！”龙飞低声说，“指导员，你放心，没有人能伤得着我！”

“没有人能伤得着你？龙飞，你知道这是在哪里吗？这是在战场上，不是过家家玩游戏！”指导员不以为然地低吼着，“胖子，你带着三个战士，专门负责看护龙飞！如果他伤着了一根毫毛，我也要拿你们试问！”

“是！指导员！”马胖子抓着龙飞的手更紧了！另一侧，又有一名战士蹿出来，抓住了龙飞的胳膊，同时，他的身前、身后又站上了两个人……

“你们这个干什么？都给我让开！”龙飞低声说，“我不是你们的囚犯，我有我的人身自由！”

“对不起，龙飞同志！我们在执行指导员的命令！”马胖子说，“为了保证你的人身安全，也知道委屈你了！”

龙飞冲着指导员低声说：“指导员，你让他们放开我吧！你放心，现在的龙飞已经不是一个月前的龙飞了，我要杀小鬼子，我要报仇！”声音斩钉截铁，毫不畏惧。

“好样的！是个男子汉的样子！”指导员赞叹着说，“龙飞啊，你有杀鬼子的心是好的，但是，你现在还只是一个大孩子嘛！报仇的事以后再说也不迟！你现在的任务是给我好好地活着，尽快地找到密件，帮助你爹爹尽快完成这一项伟大的历史使命！”

“指导员，密件我要找！鬼子我也要杀！”龙飞一运气，低声吼着，“快放手！再不放手我就不客气了！”

“呵呵……不客气啊，那你就不客气好了！”马胖子笑了，根本没把他的话当做一回事。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胖子的手忽然感到龙飞胳膊上的肌肉猛地向外一涨，再也把握不住了，就像触电一样！与此同时，只感到一股大力向他推来，再也站立不稳，“噗通——”一声跌倒，骨碌碌地滚出去了老远！另一侧的那名战士，也是这样！

说时迟，那时快，龙飞提着一柄三八步枪，躬着身，一闪就从前面那名战士的身旁蹿了上去，直向雷鸣追去！身后，马胖子从地上爬起来，惊诧地说：“奇怪！太奇怪了！龙飞这是搞得哪一门子的玄虚？”

“快！胖子，快追上去，保护好龙飞！”指导员在一侧低声下令。

“是！”马胖子和另外的三名战士尾随着龙飞向前奔去。

这是一条小山谷，山间羊肠小道正从谷底向山外延伸着，前面，正是出山的地方。小路的一侧是一条十几米宽的小河，另一侧是一处断崖。断崖不高，只有两三米的样子，但是断崖绵延很长，沿着山谷向前延伸着，有上百米的样子。

此时，断崖上，两挺歪把子机关枪正向这边冒着火舌，“哒哒哒……哒哒哒……”完全封锁住了他们出山的道路。

龙飞长舒了一口气，暗暗地运起了金刚功，然后放眼望去，浓浓的夜色渐渐地减淡了，小路、小河、断崖……眼前的一切都渐渐地清晰起来。前面的小路上，一名八路军战士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身子底下淌了一滩血，显然是凶多吉少了；小路一侧的路沟里，伏着两名战士，看上去都负了伤……

看来，这是队伍的三名尖兵！

雷鸣盯着前面的断崖，两眼冒火，手一伸：“胖子，把步枪给我！”马胖子刚刚随着龙飞跑过来，赶紧把手里的三八步枪递了过去。

雷鸣“嚓”地一声推弹入膛：“奶奶的，小鬼子的步枪就是好使！看老子怎么用小鬼子的枪收拾小鬼子的！”他伏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对着山崖上的火舌做着瞄准，做好了射击的一切准备——

雷鸣正要扣动扳机，忽听身旁“啪——”一声枪响，敌人的一挺机枪哑巴了！

“连长好枪法！”有人称赞着。

“扯淡，老子没有开枪！”雷鸣惊奇地说，“咦，刚才是哪个谁开的枪？”这一枪的射击目标虽然很明显，但在夜色下无法看到机枪手的准确位置，所以，要想一枪击毙目标绝不是那么简单的事！雷鸣当然能做到，但是，在这支八路军队伍里，能做到的恐怕也只有他一个人了，所以，他感到很惊奇。

“是龙飞！”马胖子说。

什么？是他？是那个毛蛋孩子龙飞？怎么可能？！雷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接下来的这一幕，让他马上就相信了！

只见龙飞在开过一枪之后，迅速地翻滚了一下，然后拉拴退壳，再次推弹进膛，身体匍匐在路边的一块大石头后面，举枪瞄准，接着，便扣动了扳机，“吧够——”一声，另一条火舌也熄灭了！

一看那动作就是训练有素，游刃有余！好！这小子，竟然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神枪手！

“哎呀，不好！”雷鸣忽然冲了过去，拉起龙飞来，低声说，“快！危险！快点撤退！”他们两个刚刚躬着身子，离开龙飞原来的位置，只听“吧够——”一声枪响，一颗子弹“啾——”地一声飞过来，正好打在龙飞刚才潜伏的地方！

好险！如果他们不及时离开，这一枪，龙飞不死即伤！

“哒哒哒……哒哒哒……”“吧够——吧够——……”紧接着，前面的断崖上，又冒出了无数的火舌，子弹像刮风一样，飞卷了过来！把他们刚才呆过的地方，全都覆盖了一遍！

“快！撤退！快撤退！”雷鸣低声地吼叫着，战士们压低身形，从路沟里快速地向后退去，一直后退到安全的地方才停下脚步……

“雷连长，前面还有伤员呢！”龙飞说，“你不会抛下他们不管吧？”

“当然不会！”雷鸣说，“胖子，快领着龙飞向后撤，我去把那几个伤员救回来！”

“连长，让我去吧！”李雪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

“这个时候，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能到前面去？”雷连长低吼着，“等我救下他们之后，你再来抢救就是了！”

“是！连长！”李雪不再争执了。她知道，雷鸣说的话就是命令，多说了也无用。

“让我去吧，连长，他们在哪儿，我都能看得清清楚楚。”龙飞说。

“你说什么？”雷鸣疑惑地问，“我没有听错吧？这么黑的天，他们在哪里，你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是啊！”龙飞说，“我不仅能看到他们，还能看到前面断崖上的小鬼子呢！他们一个个戴着钢盔，伏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哦？”雷鸣更奇怪了，“你真的能看到鬼子吗？”

“当然是真的！我为什么要骗你？”龙飞说，“雷连长，你看，在那边，我看到两个八路军战士匍匐在一块大石头后面，正好躲在敌人的射击死角里，他们一个腿部中弹，一个肩膀中弹，没有生命危险……”大家向前看去，除了红红的子弹掠过之外，其他的全都是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到。龙飞怎么能看得到呢？

“路上的那个战士怎么样了？”雷鸣不信似的问。

“那个战士本来胸部中弹，负了重伤，刚才头部又被打中了，现在已经牺牲了！”龙飞低声说。

不远处的暗影里，忽然传来了王指导员的声音：“龙飞，你看我手里拿的是什么？”大家循着声音望去，那一片黑洞洞的，别说看不到指导员手里的东西，就连指导员这个大的人也看不到啊。

“指导员，你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烟嘴！”龙飞十分肯定地说。

“咦——”王指导员惊诧地叫出声来，大家知道，龙飞确实能在黑夜里看清东西了！

王指导员从暗处走出来，不敢相信似的说：“龙飞，你从什么时候发现自己能在夜里看清东西？”

“从练了功夫之后！”

“现在看东西，跟白天看东西一样吗？”

“不！比白天稍微淡了一些，不过我相信，等我的功夫练习得更好的时候，一定能看得跟白天一样清楚！”龙飞说，“这些天来，我每练完一次功夫，都会感到有一些变化。现在，不仅我的视力越来越好，而且，听力也越来越好了！”

“太神奇了！太棒了！”雷鸣笑着说，“龙飞，你仔细地看一看那片断崖，看看那里埋伏了多少小鬼子！”

龙飞伏在一块石头后面，悄悄地向断崖上看去。断崖上，射击已经停止了，透过夜幕，龙飞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一个个戴着钢盔的脑袋，隐藏在断崖上的树丛里，似乎还可以隐隐听到人说话的声音……

“龙飞，你能断定吗？是小鬼子，不是神克良的人？”王指导员问。

“我能断定！”龙飞说，“他们就是小鬼子！我还能隐隐听到他们说日语的声音……”

“他们在说什么？”指导员说，“你能不能听到？”从这里，到断崖上，至少也有一百多米，小鬼子的低语，谁能听得到？

“听不很清楚……”龙飞听了一下说，“哦……明白了，鬼子队长要派士兵下来察看一下！小鬼子就要下来了……”

“看来，鬼子还不知道他们伏击的是我们八路军！”指导员说，“更不知道开枪的竟然就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人——龙飞！”

“对！龙飞只开了两枪，而且，他用的是三八式步枪……”雷鸣分析说，“小鬼子无法断定他们伏击的人到底是什么人，所以，他们没敢冒然进攻！”

“看来，指挥官是个沉稳的家伙！”王指导员分析说，“老雷，据我估计，小鬼子一定知道我们八路军就隐藏在这一带的大山里，所以，便在很多山口上都设置了伏兵！”

“我也是这么想！”雷鸣说，“所以，我们不能后退！后退也没有其他的出路！最好的办法，就是在龙飞的帮助下，乘黑绕过这些小鬼子，悄悄地离开这里……”

“我同意……”

“小鬼子下来了！”龙飞低声说，“一共下来了四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