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巧打掩护

雷鸣、龙飞、韩排长、马胖子等人从村子里一溜烟地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高声大叫着：“小鬼子来了——小鬼子来了——”大家学着本地的口音大叫着，仓皇之间，不管是谁突然听到这么一句话，也分辨不出什么异常来……

“哒哒哒……哒哒哒……”“吧够——吧够——”村外，响起了一阵阵枪声，子弹“啾啾……”地在村子的上空飞窜着！枪声比叫喊声更加有效！

村子里，登时像炸了锅一般：

“哎呀，我的娘啊，快跑啊！”

“白天刚打了他们，小鬼子就来报仇了！”

“快跑！”

……

刘黑七手里提着两支驳壳枪，军装也没穿，只穿着条大裤衩，踢啦着鞋子，就从花楼里跑了出来：“夏德，夏德呢？快，组织弟兄们抵抗！快点给我顶住！”

“来了来了！”夏德一溜烟地跑过来，他的军装是穿上了，可是，纽扣扣错了，军帽戴歪了，腰带还没有扎完……

“夏德，你快组织亲兵过去抵挡一阵！”刘黑七大声说，“我去组织弟兄们撤退！”

“我……我这里的亲兵没几个……”

“不许废话！立刻执行命令！”

“是！”夏德一个立正，大声叫着，“弟兄们，快！跟我来！到村东抵挡一阵，掩护司令撤退……”“是，团长！”十几个卫兵应了一声，向东跑去……

忽然，“啾……”一颗子弹飞过来，跑在最前面的一个卫兵一头栽了下去！“哗——”夏德那一伙人一起趴到了地上！

“哒哒哒……哒哒哒……”“吧够——吧够——……”无数的子弹扑簌簌地迎面飞来，压得他们连头都抬不起来！

“啊——”“哎吆——”只听两声惨叫，又有两个士兵倒了下去。

“哒哒哒……哒哒哒……”机关枪喷射着一道道火舌离他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了！

“撤——快撤——”夏德一声惊叫，撒腿就跑，什么人他都不管了，其他的士兵更成了没头的苍蝇，四处乱窜！只听“啾啾啾……”“噗噗噗……”一阵子弹钻入皮肉的声音，几名跑得慢了一些的卫兵，一起栽倒了下去！

看吧，大街小巷里，到处都是四处奔逃的士兵，根本没有人能组织起一次像样的阻击来！

看看夏德又跑回来了，刘黑七勃然大怒：“混蛋，夏德，你这个混蛋，快点组织士兵阻击！否则，我就立刻毙了你！”

“司令……我……我也没办法啊！”夏德惊慌失措地说，“现在是官找不到兵，兵找不到官，全他妈的跑乱了！根本组织不起来啊……”

就在这个时候，王正义带领着一队士兵跑过来：“报告司令、团长，让我们连留下阻击吧，请你们快组织弟兄们撤退！”

“咦？”刘黑七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王正义，不但他着装整齐，而且，他的士兵也全都穿戴得整整齐齐，跟其他仓皇而逃、丢盔卸甲的士兵迥然不同，不禁大感意外。

“兄弟，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没有注意到你？”刘黑七问。

“报告司令，我叫王正义，原来是六连的一个排长，今天，林连长牺牲后，刚刚成了代理连长……”

“哦，怪不得！”刘黑七笑着问，“你这个连怎么跟别的连队不一样啊？”

“报告司令，今天，我下达了一项命令，任何人不许喝酒！”

“哦？你为什么不许弟兄们喝酒啊？”

“我们白天刚刚消灭了一个中队的小鬼子，所以，晚上，小鬼子很可能会来报复我们！”

“好！好样的！”刘黑七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现在，我就正是任命你担任六连的连长！我看啊，别说是连长，以后就是营长、团长你也能干得了！”

“多谢司令！”王正义说，“司令，你们快撤吧！我带着六连在这里打掩护！您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掩护你们顺利地撤离村子……”

“好！夏团长，你立刻把最好的枪械、更多的弹药留给王连长！”

夏德的脸色非常难看，只好答应下来：“是，司令！”

“哒哒哒……哒哒哒……”

“啾啾啾……”

“轰轰轰……”

……

村子里的枪声一阵急似一阵，爆炸声接连不断……红红的子弹头在夜空里不停地穿梭往来着……王正义带领着队伍在村子前后，顽强地阻击着，刘黑七率领着绝大多数士兵仓皇逃出了李庄镇……

不久，村子里的枪声停了下来，小鬼子的大部队进入了村子。忽然，“轰——”地一声响，一颗埋在街上的用手榴弹做成的地雷爆炸了，两三个小鬼子被炸死炸伤！

“八格——八格雅鲁——”只听到一声声恶狠狠的咒骂声！骂声未落，“轰轰轰……”四周接二连三地发生了爆炸！大街上，横七竖八地淌满了小鬼子的尸体！

“哈哈哈……太棒了！”村外，不远处的田埂下，雷鸣高兴地叫了起来，“龙飞，还是你小子的脑袋瓜子灵，真是个好办法！”

“用手榴弹改造地雷，那有什么难！”龙飞笑着说，“这事连小孩子都知道！”原来，这一阵子，雷鸣带领着两个班的八路军和王正义的连队在一起阻击着小鬼子！

王正义紧紧地握着雷鸣的手，不断地摇晃着：“雷连长，谢谢你，谢谢你帮助我们打了这么一场掩护！刘黑七已经走远了，我们也该撤退了！”

“好！尽快撤退！”两支部队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

冒着浓浓的夜色，雷鸣、龙飞他们一起向事先约定的集合地点奔去。他们翻过了一个山岗又一个山岗，趟过了一条河流又一条河流，走了两个多小时了，雷鸣还是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雷连长，还没有到吗？”龙飞说，“我怎么觉得，我们现在走的路很熟悉啊？是不是已经走过一遍了？”

“呵呵呵……你小子很机灵啊！这条路，我们确实走过！”

“那干嘛要重走？不会是向导迷路了吧？”

“没有，没有！韩排长是我们连的专业尖兵，一条路，只要走过一次，他也绝对不会忘记！”雷鸣笑着说，“这是他故意在领着我们兜圈子！”

“兜圈子？”龙飞奇怪地问，“大家都已经很累了，干什么还要兜圈子啊？”

“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尽快地摆脱敌人的跟踪！”雷连长说，“小鬼子有狼狗，我们必须多趟几条河，多走一些山路，才能避开小鬼子狼狗的跟踪！”

“哦……原来如此！”龙飞心里不由地暗暗佩服。这都是他们长期打游击战的经验啊！如果没有这些经验，跟小鬼子交手，根本没有一点胜算！

等他们赶到预定的汇合地点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这是深山里的一个小村落，看上去，只有四五十户人家的样子。村子里，鸡犬相闻，到处都是一片祥和的景象。

村口一户人家的大门外，晾晒着一条条纱布，院子里，正有人忙忙碌碌地出出进进，听到有人在微微地**，空气中，似乎可以闻到一阵阵血腥味和药水味……

显然，这是连里的卫生队所在地。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女兵走出了院门，“哗——”向外泼了一盆水，差点泼到龙飞的身上。

“哎吆——”龙飞两脚一跳，还是把他的鞋子弄湿了。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到来人，咦——”那女兵诧异地叫了一声，“是你？……”

“是你？”龙飞几乎跟她一起诧异地叫起来。这个女兵，当然就是八路军的卫生员李雪。

“哈哈哈……不错，你们两个在龙湾村见过面！”雷连长笑着说，“小李，这个就是我们要寻找的龙飞；龙飞，她是我们连的卫生员李雪！”

“你好！”李雪大大方方地伸出了手。龙飞轻轻地握了握，她便抽了出去，李雪举手敬礼：“报告，雷连长好！”

“好好好！”雷鸣笑着还了一个礼，“李雪，这几天负伤的同志们不少，你又要辛苦了！”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李雪急急地问，“连长，这一个多月来，你都是到哪里去了？同志们可挂念你了！”

“呵呵……我当然是寻找龙飞去了！”雷鸣笑着说，“看看，这不是？我已经把龙飞给找来了！”

“太好了！我们的第一项任务可就要完成了！”

“慢慢来，这事要慢慢来……”雷鸣说，“龙飞，我交给你一项任务，你干不干？”

“什么任务？”

“龙飞啊，我们卫生队里急需有文化，懂医术的人！”雷鸣笑着说，“我看，你就到李雪的卫生队里帮忙吧！给李雪当个助手！”

“行啊！”龙飞说，“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你一定要经常来卫生队给我讲一讲你雷神枪的故事……”龙飞本来想去战斗部队，但想到需要天天练功，去战斗部队人多眼杂，不大方便；如果在卫生队里，也一样能向雷神枪学习到本领，也是一样的……

“行！这些天，我正在接受组织的审查，正好闲着没事，我就多过来给你聊聊……”雷鸣忽然醒悟起来，“糟糕，现在，我不是连长，没有权利安排龙飞到卫生队来帮忙！李雪，这事就由你向指导员申请一下好了！”

“中！就这么办！”

雷连长带着战士们去休息了，马胖子问：“龙飞，你也一起去休息一会吧！”

龙飞笑着说：“不用了！我歇息一会就行了，不用专门去睡觉！”其实，他说的歇息，当然就是去练习少林金刚功……

大家都走了，李雪笑着问：“龙飞，你那个神小风姐姐呢？怎么没见她跟你一块来？”

“哎，别提了，她的腿负伤了！”

“她那天负的伤还没好吗？”李雪奇怪地说，“我记得她的伤不过是些皮肉伤罢了！”

“你见的伤早就好了！”龙飞说，“那天，我和小风姐冲出刘黑七的包围圈之后，她的腿又被一个小鬼子打中了，小腿骨都被打断了……”

“哦，伤筋动骨一百天，她可要歇息一段时间了！”

说着话，龙飞跟着李雪走进了卫生队小院。院子里，到处晾晒着一条条纱布，有的纱布已经洗烂了，还在晾晒，苏打水的气味更浓了。屋子里，铺满了稻草，稻草上铺放着一条条被子，有十几个伤员正躺在那里休养，其中，有几名战士还在**着……

“他们都手术完了吗？”龙飞低声问。

“嗯……都手术完了！”李雪低下了头，“我们的麻醉药用光了，有几个同志没下手术台就……牺牲了……”

龙飞惊诧地说：“啊——没有麻醉药怎么能手术？”

“没办法，不手术他们也会马上牺牲，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了！”李雪说，“现在，还有几个同志的伤口已经感染了，消炎药马上就用光了，我很担心……”

“没有药了，就想办法去搞药啊！”

“要买药，只能进城去，镇上都没有……”李雪说，“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语言也不通，很难进城……”

龙飞眉头一皱：“说不定，我有办法进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