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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读书>军事科幻>代号叫麻雀>049 互探心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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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 互探心迹

小说:代号叫麻雀 作者:红老鼠 更新时间:2009/6/25 7:51:15

在左北泉喊出“桑桑”两个字的时候,范玲心里一动,不由得多看了桑桑两眼。此时,桑桑一身村姑打扮,除了一双杏眼忽闪忽闪地特别有神外,倒也看不出有啥与众不同。

在范玲看桑桑的同时,桑桑也没闲着,一双眼不停地在范玲脸上扫来瞄去。在范玲说道,她曾喝过左北泉的尿这句话时,桑桑心里当时就咯噔一震。她从范玲说话时的眼神、情态以及那种嗔而不怒的语气,已经听出了女孩子所特有的某种情愫。桑桑心里不自觉地就沉了一下。此时,她看着眼前这个细眉长眼、面色白润、鼻头微微上翘的女军医,心里波澜微起,一时竟说不出是个啥滋味。

这时候,范玲已经站了起来,看着桑桑浅浅一笑。她端着那碗羊奶走过来,问:“你就是桑桑姐?”语气中竟像早就知道她似的。

桑桑点了点头,也笑了笑。

“桑桑姐,你来的正好,俺咋也给他喂不下这碗羊奶,还是你来吧!”说着,把那碗羊奶送到桑桑身前。

桑桑接过那碗羊奶,抬头看着范玲。范玲却对着她莞尔一笑,径自走了出去。

范玲走后,桑桑端着那碗羊奶,来到左北泉炕前。她放下碗,伸手揭开了左北泉身上的被子,一看左北泉胸口、肩膀全都被绷带缠得粽子一样,绷带上还隐隐透着血迹,心里一疼,眼泪就掉了下来。

“你看你……也不知道管顾着点自己……”再往下说,却是什么也说不下去,只顾看着左北泉流泪。

左北泉看到桑桑,心里也是又惊、又喜、又意外、又感动……这次遇险,他身背两枪,啥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桑桑还会来看她。他眼睛热热地看着桑桑,虽然眼前这个自己曾经无比爱恋的女人,如今已变成了汉奸队长田小德的媳妇,但他心里却毫无芥蒂,似乎桑桑从来就没离开过他一样。眼看着桑桑泪流满面,左北泉强忍着伤痛,笑了笑,说:“你哭啥……俺这不是……挺好吗?”说着,从被窝里伸出右手,去给桑桑擦眼泪。桑桑用袖子擦了擦眼睛,连忙伸手握住左北泉那只手时,左北泉却一下触到了她右手小指的断截处,种种往事顿时一涌而起,眼睛也瞬间湿了。

就这样,两个人手握着手,眼对着眼,泪眼婆娑,却是傻傻地笑着。

院子里,范玲和秋竹坐在一起,低声交谈着什么。

“秋竹,这个桑桑姐……她是左北泉的……什么……人?”范玲看着秋竹问。

秋竹看看范玲,摇了摇头说:“俺也说不清楚……俺只知道,他俩曾经好过,别的就不知道了……”语气里全是讳莫如深的样子。

范玲听出秋竹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也就不再多问。她不时地耸起耳朵,想听听屋子里桑桑和左北泉的交谈,却是什么也听不到,心里就有些怅怅的。秋竹呢,此时也不断地抬头去看门口,似乎盼着什么人进来。两个人各怀心事,交谈时也就有一搭无一搭,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阳光慵懒,阳光下的两个人,也心思恍惚。

这时候,短枪班的其他人都在张老耿家的山地里,给张老耿打地瓜垄。方桐山、烟绺子、鬼脸货郎三个人身上有伤,虽是不重,却也碍手碍脚,只能帮着干点撒土肥之类的小活,拉犁翻土的重活,也就义不容辞地落到了长腿子和黑小子身上。不知为什么,黑小子今天似乎也很不在状态,几个来回下来,就显得力气不济,身倦神怠。

“你咋了?黑小子,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长腿子看着黑小子,关切地问。

黑小子笑笑,摇摇头,啥也不说,低着头继续拉犁,脸上很快就滴下一些虚汗来。

到了地头,在后面驾犁的张老耿就说:“咱歇歇,反正地也不多,歇着干。”

张老耿的老伴连忙拿过水壶和碗来,招呼大家喝水。

长腿子喝完一碗水,抬头去找黑小子时,就见他独自一个人,远远地往一条深沟走去,想必是找地方解手去了,也就没有在意。当他的眼睛扫过烟绺子时,忽然就想起在沂水城,秋竹曾经让他捎话的事来,这几天也忙得忘了说,就连忙奔着烟绺子走了过去。

“烟绺子,你来,俺有话和你说。”长腿子招呼道。

烟绺子正在抽烟,抬眼看了看长腿子,迟疑着走了过来。

两人来到一个地堰边坐下。长腿子看着烟绺子,迟疑了一下,说:“俺在沂水城碰见秋竹了!”

“哦。”烟绺子就这样应了一声。

“她有话让俺捎给你哩。”长腿子又说。

“啥话?是不是又让俺少抽烟?”烟绺子翻眼看了看长腿子。前几次,秋竹每次给他带烟来,总忘不了要这样叮嘱一句。

长腿子摇了摇头:“不是抽烟的事,她说,她不想让你太苦了……”

“俺不苦。”烟绺子说,低头吹了吹手上的烟灰,“俺有啥苦的?和大家伙儿在一起,豁出命打鬼子,俺啥也不苦!”

“唉呀!”长腿子急得搓着手,看着烟绺子,急巴巴说:“你咋还不明白?秋竹她的意思,是想……是想替她姐姐照顾你!你咋就不明白呢?”

烟绺子这时候抬起头来,目光寒寒地盯着长腿子,好一会才说:“长腿子,你屁放完了没有?”

“啥?”长腿子一怔,吃惊地看着烟绺子。

烟绺子哼了一声:“你甭啥不啥的!长腿子,你给俺听好了,秋竹,以后那是你的媳妇,谁也不许打她的歪主意!”

“哎,绺子哥,你咋这样说话哩?俺和秋竹,根本啥都没有……”长腿子着急地说。

“咋?你不愿意,是不是?”烟绺子看着长腿子说。

长腿子对烟绺子的不可理喻又气又急,又颇为无奈。他一把抓住烟绺子的手,放低声音说:“绺子哥,你听俺说,秋竹,她那一门心思,压根就不在俺身上,她就挂牵着你……”

烟绺子把长腿子的手一甩,没好气地道:“你甭跟俺说这个,她啥心思俺不管,反正,以后你得娶她!”

长腿子也生气了,一下子站起来,看着烟绺子说:“那俺要是不娶她呢?”

烟绺子看着长腿子,突然低下头,兀自说道:“你不娶她,是不是?那好,那好……”说着,突然拿出他那把铜柄弯头刨刀来,对着阳光一晃,满眼凶光地看着长腿子:“你要不娶她,信不信俺废了你?”

长腿子一愣,接着一跺脚:“你这种人,真没法和你说话!你爱听不听,反正,秋竹的话,俺是给你捎到了!”说着,一甩头,走了。

烟绺子看着长腿子,冷笑了两声,一边收起他那把刨刀,一边自语说:“秋桂让你娶她,你就得娶她……”

中午回来的时候,一进门,烟绺子看到秋竹竟和范玲一块坐在院子里,脸上就是一愣。秋竹却欣喜地站起来,挎着那个烟筐就跑了上来:“姐夫,俺给你送烟来了!”说着,掀开烟筐上的包袱,就让烟绺子看里边的烟卷。烟绺子看了看,冷冷说:“放下吧。”然后就奔屋里走去。秋竹手里拿着一包烟,愣愣地看着烟绺子,不明白他为啥要对自己如此冷淡,和以前竟然大不相同。

“又是和那个汉奸婆一块来的吧?以后少和她搅在一起!”远远地,烟绺子又回头大声说了一句。

秋竹仰了仰脖子,想说啥,却没说出来。

这时候,长腿子扛着木犁进来了。放下犁,看到秋竹,也是一愣,紧接着脸上就是一红,正要闪身躲开,秋竹却走了过来:悄声说:“长腿子,俺让你捎的话……”

“俺都和他说了,一句也没漏!”长腿子说。

秋竹闷闷地看着长腿子,想了想,突然横眉一立,逼问道:“你都和他说了些啥?是不是说……咱俩……一个屋睏觉了?”

长腿子一愣,心里一急,顿时也打起结巴来:“你……俺……咋能说出那话来……”

正不知如何辩解,黑小子就走过来了,看着长腿子和秋竹,嘿嘿一笑说:“你俩在说啥呢?谁和谁一个屋睏觉啊?”

秋竹哼了一声,狠狠瞪了长腿子一眼,走开了。

长腿子看着黑小子,略一犹豫,便把黑小子拽到一边,将自己在沂水城的遭遇,一一和黑小子说了。原来,长腿子回来后,害怕郭局长剋他,只说自己好奇去了一趟沂水城,碰巧遇到了秋竹。至于他如何杀皇冠体育直播:人,又如何被鬼子汉奸追杀,最后如何与秋竹在客店里度过了一夜,他都没敢细说。郭局长见他已经平安回来,只告诫了他几句,让他以后不要擅自行动,其余的也没细加追问。

黑小子听完长腿子讲完,看着他吃吃一笑,轻声说:“这是好事啊,长腿子!看不出,你小子还挺有本事的,还没和媳妇拜堂,就先入了洞房了!”

长腿子一听,顿时急了:“黑小子,你不仗义!俺拿你当最贴心的兄弟,你也这样说俺!俺……俺……俺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说着,一扭头蹲下来,气鼓鼓地,两手一抱肩,也不看黑小子。

黑小子嘿嘿一笑,蹲下来,伸头瞅着黑小子:“咋了?生气了?俺和你说着耍的,你也当真!”

长腿子却把头一转,还是不理黑小子。

黑小子又是一笑:“好了好了,俺黑小子绝对相信你是清白的!这总行了吧?”说着,伸手拉起长腿子,一边走一边说:“别闹气了,咱先进屋去看看大当家的吧!你长腿子是咋样的人,别人不知道,俺黑小子还不知道?杀俺一百个头也不相信你是那种人!”长腿子这才转脸一笑,和黑小子一块欢欢喜喜进了屋。

一进屋,看到桑桑在,长腿子和黑小子顿时就一愣。黑小子讪讪一笑,转身要走,长腿子却嘿嘿一笑,看着桑桑说:“哎哟,是哪阵风把田队长的夫人刮来了,失敬!失敬!”说着,对着桑桑一抱拳,笑嘻嘻说:“田夫人,您不在葛庄据点里享清福,大老远跑到这深山沟里来,就不怕这山沟的土,沾了您的衣服?”

桑桑看着长腿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长腿子,你瞎说啥?”左北泉低声说道。

长腿子这才悻悻地哼了一声,看也不看桑桑一眼,转身就和黑小子一起走了。他俩刚离去,方桐山、烟绺子和鬼脸货郎又来了,方桐山一看桑桑在,大眼一瞪,胡子一张,说一句:“你还有脸来!”说着拔腿就走,烟绺子也跟在方桐山身后,目光如刀地瞥了桑桑一眼,跟着去了。只有鬼脸货郎,讪讪地和桑桑打了个招呼,也退了出去。桑桑就觉得,这一次来,大家对她和以前都不一样了,心里五味杂陈间,就发起愣来。

其实,短枪班的人对桑桑也是感情极其复杂。他们都知道她和左北泉的事情,却又不明白她怎么会突然嫁给了田小德,摇身一变就成了汉奸婆。可是,要说她是汉奸婆吧,大家又去拉过她的“嫁妆”,知道她给自己人弄过武器弹药……这种种混乱的事情搅合在一起,也就弄得大家有些无所适从了。也许,如果左北泉没有受伤,大家对她的态度也还好点,现在左北泉重伤在身,大家看到她,自然会首先想起她对左北泉的背叛,心里也就自然更加生厌了。

桑桑自然没有想到这一点。她来到虎头峪,就仿佛回了自己家一样,尤其是,她虽然名义上已经嫁给了田小德,但心里还始终把自己看成是抗战队伍的人,因此也就没有在意自己那个汉奸婆的身份。此时被短枪班的人接连冷讽了一阵,这才不由地有些发呆。

这时候,范玲就进来了。两人目光一交接,都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范玲看了看炕沿上那个碗,半碗羊奶仍旧放在那里,早已冷了,就笑着对桑桑说:“你看他,一碗羊奶都喝不下,还得等着俺去热。”说着,端起碗来就往外走,刚到门口,桑桑突然低声叫了一句:“范医生!”

范玲闻声回头,看着桑桑。就见桑桑犹豫了一下,说:“多谢你了……”

范玲一笑:“应该的,俺是医生,他是伤员,俺就得照顾他!”说罢,端着碗走了。

桑桑看着门口,想了好一会儿。

院子里,大家都在帮张老耿夫妻俩张罗午饭,范玲正在一个泥炉子上给左北泉热那碗羊奶。黑小子看看她身边无人,就走了过来。

“范医生,俺想问问,你们有没有不用的旧绷带,俺想要点!”黑小子蹲下来,悄声说。

“旧绷带?你要旧绷带干啥?身上有伤?”范玲不解地看着黑小子。

黑小子看着范玲,为难说:“范医生,你也别多问了,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俺就是随口问问!”

范玲看着黑小子,眨了眨眼,突然微微一笑:“这旧绷带嘛,说有就有,说没有就没有。你要是肯告诉俺你干啥用,就有,你要不说,那就没有了!”

黑小子看着范玲,哀求说:“范玲姐,你就给俺一点。”

范玲也不看他,只低着头热羊奶,一边热,一边笑。

黑小子无奈,一赌气站起来,犹豫了一会,又蹲下来,说:“范玲姐,俺要告诉你,你可得答应俺,给俺保守秘密!”

范玲看着黑小子,点了点头。

这时候,黑小子才趴在范玲耳朵上,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一边说,范玲的眼睛一边睁大,到后来,范玲就吃惊地看着黑小子,上上下下将他看了几遍,摇摇头说:“你要不说,俺还真看不出来,无论如何也看不出来!”

黑小子脸一红,看着她说:“范医生,你可已经答应了,给俺保密的!”

范玲点点头,责怪他说:“保密不难!但你这样的身子,就不该去下地!”说着,又看了看黑小子,低声说:“你看着锅,我去给你找绷带。”说着,起身进了屋。

不一会儿,范玲就拿了一截旧绷带出来,递给黑小子。黑小子拿了这半截旧绷带,连忙揣进怀里,看看没人注意他,这才悄悄溜到猪圈去了。在山里,农家的猪圈同时也是茅房,人们的大、小便,都在猪圈里。

范玲看着黑小子的背影,摇了摇头。

下午,方桐山等人再去下地的时候,范玲就说自己需要帮手,将黑小子留了下来。人们走后,秋竹独自坐在院子里闷闷不乐,范玲看看桑桑在屋里,就拿出一些用过的绷带,用脸盆端着,招呼黑小子一起,到村外的一条小河里去洗绷带。

小河边,柳树刚刚吐芽,小河里水流淙淙。黑小子要帮范玲洗,范玲却说水凉,不让他动,自己一边洗,一边和黑小子交谈起来。

“黑小子,俺看你大当家的和桑桑姐,两人都有点怪怪的,是咋回事?”

黑小子看了看范玲,又抬头看了看天,叹一口气,低声说:“他俩的事俺也不明白,两人原来挺好的,不知为啥,桑桑姐突然嫁给了葛庄的汉奸队长,真是奇怪!”

范玲吃了一惊,转头看着黑小子:“咋会这样呢?”

黑小子摇了摇头,接着,就把他所知道的事情,一股脑儿和范玲说了。但至于两人为什么会发生那么大的变故,他却说不明白。

范玲听完,就不由得看着小河里的流水呆呆出神。

“范玲姐,你说桑桑她这样做,到底为了啥?是不是真的看中了田小德有权有势?”黑小子凑过来,看着范玲问。此时,他和范玲已经非常亲近,说话也掏起心窝子来。

范玲摇了摇头:“要说桑桑姐呢,不大像是那种人!谁知道呢,这人世间,变化最快的就是人心,谁又能说得准!”

黑小子就点了点头,若有所思起来。

这时候,桑桑就找来了。

“范医生,这么多绷带,俺来帮你洗!”桑桑说着,伸手拿起一条绷带,一甩手泡进河里。

“桑桑姐,你不在家里陪着北泉哥,跑到这里干啥?”范玲看着桑桑,笑着说。

桑桑笑了笑:“家里有秋竹,不打紧。”说着,一挽胳膊,一边帮范玲洗,一边对黑小子说:“黑小子,秋竹好像有点不开心,你回去看看她。”

黑小子答应一声,回村里去了。

黑小子走后,桑桑一边洗绷带,一边不停地看范玲。

范玲被桑桑看得莫名其妙,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笑着说:“桑桑姐,你老看俺,俺脸上有啥不对吗?”

桑桑笑着摇了摇头,拧**里的绷带,突然侧脸看着范玲的眼睛,低声说:“范医生,这些日子,多亏你对北泉照顾得尽心,俺打心里很感激!”

范玲笑了笑:“这是俺的责任,换了谁,俺也得照顾!”嘴里说着,心里却有些纳闷:她既然已经嫁给了汉奸队长,咋还对左北泉这样上心?

桑桑却不明白范玲此时的心思,她看着范玲,想了想,突然说道:“范医生,咱俩都是女人,女人有心思是藏不住的!你对北泉好,俺看出来了。你说句真心话,是不是喜欢上北泉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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