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8）

《漂泊的枪》第三章，（8）

两辆大切诺基沿着第聂伯河旁边的公路飞驰，掀起一片尘土。

速度挂到底的两辆车沿途不作任何停留，没有人会去留意这两辆车会有什么特别之处，无非是一群找了个蹩脚导游就抓紧时间赶往下一个地点的观光客罢了，伊里奇打开电台发出一条猝发密电，眼睛在扫视着来往的车辆。

黎辉坐在靠窗的位置，给车窗摇下一条缝隙窥视着外面。装有德国制消音器的AKS74U短突击步枪加挂了M203榴弹发射器和4倍全息瞄具倒显的有些不伦不类，但肯定是顶间货色。一辆乌克兰陆军的BMP装甲车从他们身旁驶过，后面跟着两卡车全副武装的乌克兰应急部队士兵。

黎辉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把手指头搭在扳机护圈外，开车的米拉把车速放慢，直到装甲车消失在后视镜之后，米拉才轰了轰油门提速，大切诺基继续在公路上飞驰。

“没有尾巴，完毕。”

开在最前面的大切诺基在路边停车下，两个雇佣兵提着装备换乘到了另外一辆车上。

“给他们留了一点礼物。”快步上车的雇佣兵做出一个夸张的表情，“俄罗斯制造汽车炸弹，经过二战检验。”

黎辉给自己点燃一颗香烟，但他没有抽。是的，这颗烟是点给卡烈金的，拿出一张微微泛黄的照片在卡烈金身上烫了一个洞，这个照片已经有很多个这样的洞，黎辉的眼睛开始湿润；米拉和伊里奇强忍住了泪水默不做声。许久，米拉轰了轰油门苦笑：“一个小队的兄弟，从阿富汗到现在，只剩下我们20来个人。”

“知道。”黎辉说，他现在最关心的是库佳他们在哪儿。

库佳在水下。

一艘“阿库拉I”级核动力潜艇静静的悬停在水下，这里是黑海，俄罗斯联邦黑海舰队潜艇部队的绝对势力范围，苏联时期是，现在也是。已故的戈尔什科夫**生前倾力缔造的“红色海狼”将这片海域视为毫无威胁的“后花园。”尽管苏联已经土崩瓦解，但俄罗斯联邦的潜艇部队依旧掌握着这里的主动权。

**指挥舱内，库佳焦急的看着通讯兵在雷达前搜索着频率。库佳看了看身旁那位文质彬彬的内务部军官：“中校同志，我的士兵们有消息了吗？”

内务部军官没有吭声，只是盯着雷达屏幕。

“找到他们了。”通讯兵抓起了话筒低声说：“墨鱼，这里是黑鲸，请立刻换船，我们将在3555号海域接应。”

一艘四马达高速快艇在匀速航行，伊里奇拿起无线电：“已经位于3555号海域，等待接应。”

内务部军官当机立断：“上浮，朝他们靠近。”

黎辉抱和枪浮在水面警戒，旁边的海面还有换上蛙人装备的米拉。

原出的海面上，一艘通体黝黑，映有暗色“圣-安德烈旗”的潜艇开始上浮，伊里奇让快艇保持了部分动力向潜艇靠近，拉多罗夫卡教授被俄罗斯水兵们扶上了潜艇，半分钟后，这艘黝黑的庞然大物开始下沉。

战斗警报响起，潜艇舱内一阵阵闪动着红色的光芒。

“敌炮艇，数量2；敌鱼雷艇，数量1；编队向我航行。”声纳兵在不断报告着数据。

"战斗吧，俄罗斯水兵。"中校军官下达了命令：“打开所有发射管，一级战备。”

“一号鱼雷管装填；”鱼雷长目光炯炯：“其余鱼雷管待命。”

“发射。”一枚鱼雷射向了鱼雷艇，鱼雷长毫不犹豫：“继续发射。”

又有两枚鱼雷破浪而出，带着一串水泡。

“全体注意，紧急下潜。”中校下达了命令，潜艇开始下潜。

......

“卡烈金，死了；”伊里奇平静中略带悲伤。

“知道。”库佳黯然地说：“你们能够回来，我知足了。”

“他没有家人。”

“是我们找不到他的家人！”伊里奇怒吼：“是我们无能，是我们！”

“也可以说是我们人手不够，没有这个能力。一群没有什么背景的雇佣兵又能做些什么呢？”

库佳苦笑：“他是最好的战士，忘了他，忘了这些痛苦。”

“希望是这样，我良心上过不去。”黎辉插嘴，在狭窄的潜艇走廊中把玩着自己的消音器，声音冰冷的能冻死人。

直到现在，库佳才感觉到自己有那么一些力不从心：“或许吧，或许战死才是他最好的归宿。”

黎辉满意再继续说话，只是陷入了沉思。

“为了...为了我们的兄弟，为了后半生的富足生活；”伊里奇勉强挤出来一个笑容，比库还难看，又有什么呢，谁还会在意这些琐碎？

“如果有可能，我希望能够把卡烈金那小子的家人找到。”伊里奇沮丧的说，“一定会有办法的。”

“会有办法吗？”库佳没有说出这话，只是想起了许多年前的苏联卫国战争，在基辅，在库尔斯克，在莫斯科，在斯大林格勒（今译：伏尔加格勒），在苏联的每一寸国土上，数以百万计的苏联红军战士只仅仅为了一句“苏联万岁，后面就是莫斯科。”而英勇牺牲，死无全尸，甚至没有留下一件遗物来供后人凭吊，跟别提什么让家人知道自己的下落，真正的凄凉。

阿库拉**在水下航行。

载着大家的血，大家的泪，大家的苦和痛。

......

平静的湖面不时窜起几只水鸟，湖边的滩头上便是林立的岗哨，分布零散的机枪巢直指湖面，几艘大飞停泊在湖边的码头上，背着M16自动步枪的枪手们三三两两的沿着湖边巡逻，充当着一道无形的警戒线。

两部焊接有美制M2HB12.7毫米重机枪，配有50毫米口径自动榴弹炮的黑色皮卡车停放在码头边的空地上，更远的地方还停放着一辆装有皇冠体育投注：制造82无后坐力炮的皮卡车，这些仅仅算是这个非法武装所拥有的冰山一角。手持AK系列自动步枪的军人三三两两的在警惕的注视着四周，有的人还扛着RPG火箭筒；更多的威胁来自于那两辆走私来的二手M1A2“Abrams"主战坦克，一架超黄蜂直升飞机在空中盘旋，远出谷地里的枪声炮声依旧清晰可辩，偶尔夹杂着火箭弹的呼啸声，那片谷地是正在交火的战场，非法武装与地方教派武装的战场．

　没有朝霞的清晨显得格外凄凉，一团杂草慢慢爬到了这片营地对岸的滩头．

　滩头外面就是一片纵深颇大的亚热带次生林，十分利于隐蔽．

　黎辉叼着刺刀，背着一支在这一地区十分常见的５６－１冲锋枪，穿着吉利服隐蔽在草丛中，由于无法抵近侦察，黎辉只能依靠手工绘图来指定方案．防水箱打开了，黎辉取出了一台便携炮兵观测仪开始观察，炮兵观测仪沿着营地扫了两圈，黎辉拉长了焦距，开始分类，细化．一名伪装的近乎拙劣的狙击手被发现，之后镜头又转向了那些分布零散的机枪巢，再就是Ｍ１Ａ２主战坦克......黎辉摸出一支铅笔开始绘图,绝对的第一手情报，约莫十分钟后,黎辉收起装备，悄然撤离滩头.

抱着56-1冲锋枪的黎辉快步滑下山坡,经过伪装的56-1冲锋枪象是一根毫不起眼的树藤,枪上加装的M203枪榴弹发射器和战术受点全部被裹上了一层杂草,30发装的弹匣被换成了便于携带的弹鼓,经过一番奔波,黎辉找到了自己事先埋设的信号发收器,发出信号等待接应.

直升飞机的轰鸣声隐约传来,一架没有任何标志的UH-60黑鹰直升飞机飞临黎辉所在的位置上空.螺旋桨在快速旋转着，一副安全绳从机舱扔了下来，黎辉一把抓住安全绳扣好,向飞行员示意,直升飞机拔高,离开了这片丛林.

......

库佳全副武装站在停机坪上,一脸阴郁.

20来个全副武装的雇佣兵分两排站好,目光如炬.

鲜明的对比,指挥者和执行着的差别.

5架黑鹰直升机在停机坪上空盘旋,经过数年的打拼,库佳已经有了发动一场小规模局部战争的实力和能力.

"我的兄弟们."库佳甩掉脸上的阴郁,人证看着这些与他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

"这次任务不是为了该死的美圆,"库加高喊.

刷____黎辉跨立站好.

刷____其余的雇佣兵也跨立站好.

"而是为了苏联，曾经的苏联!"库佳脸色凝重:"这次的目标是车臣匪帮的境外秘密据点,既然我们已经被俄罗斯所遗忘,就让这场由我们发起的战争向俄罗斯证明,我们是光荣的俄罗斯军人，我们是光荣的苏联军人，曾经是，永远都是!"

"祖国，该我们为您服务了."库佳取出一面弹痕累累的镰刀铁锤红旗,默默亲吻.

"出发."

收起红旗的库佳怒喝,兄弟们开始登机.

...............

第三章,(8)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