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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小说:命运 作者:愤怒的玫瑰 更新时间:2008/8/9 7:00:43

战争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就是赌博,赌的是指挥员的智慧和胆量。当年亚历山大兵发欧洲,凯撒远征高卢,希特勒兵不血刃吞并奥地利,西楚霸王破釜沉舟,霍去病千里袭阴山,凭的都是胆量和智慧。一流的将帅往往都有一流的胆量。

运河支队要在鬼子的重重围堵中,在敌人政治力量,军事力量占有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召开地区性的群众大会,这比打一场战争的难度要大得多,这不仅需要胆量,还需要极高的智慧,把一切的可能计算到最精确的程度,对这一点,肖鹏远比谭洁和许放清醒的多。他几乎对西河地区所有的村庄进行过研究,对所有的条件进行过分析,得出的结论是另人沮丧的。无论他们进行多么严密的部署,组织,这么大规模的行动,要想完全瞒过鬼子的眼睛和耳朵,那是根本不可能的,除非采取小规模的,以一个村庄为基点,秘密的把公田带到某个村子,将村子完全封锁,临时的召开群众大会,也许不会泄露秘密。只是这样一来,通过公审公田,达到提升西河百姓士气的目的就很难达到。老百姓讲的是眼见为实,鬼子可以说,这是八路军自编自导的,把村民买通了。以八路军的能力,买通一个村庄还是不难的,弄不好会弄巧成拙。当肖鹏把这前前后后的不利因数分析完后,谭洁觉得她当初的许诺太轻率了,许放就建议取消这次大会,但是谭洁不同意。因为消息已经散布出去,如果不开了,老百姓就会认为八路军在说谎,或者说八路军言而无信,那对今后的工作是极为不利的。弄不好,刚刚打开的局面就会毁于一旦。在敌人占有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取得百姓的信任,争得他们的信心,本来就不是容易的事,不应该轻易放弃。冬天马上就要到了,离开青纱帐的掩护,再没有百姓的支持,运河支队会很难生存。

肖鹏认为谭洁的分析是正确的,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份上,那就不是开不开的问题了,是在什么地方开,怎么避开鬼子的攻击。可是在选择具体地点时,谭洁和许放惊人的一致,他们都同意在松树岭,理由是:那里地形复杂,离西河镇远,只要做好保密工作,等鬼子知道再发兵,已经来不及了。肖鹏不同意他们的话,他认为这件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鬼子在西河早已布满暗探,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鬼子,不能把老百姓的保密意识估计的过高,也不要太迷信优势的地里条件,只要鬼子事先估计到,或者得到了情报,完全可以反客为主,先把兵力布置好,弄不好,就会出现第二个松树岭,再说小野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鬼子军官,非常狡猾,我们能想到的,他基本能想到,对付这样的人,不能按照正常思维进行,要反其道而行之。

“你说怎么办吧。”谭洁有点泄气了。

“既然无法保密,我们就大张旗鼓的进行,让整个西河都知道,就把地点定在张庄。”肖鹏说。

“好主意,我们公开化了,小野到不一定相信,他会认为我们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许放首先表示赞同。

“万一小野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呢?”谭洁还是提出了她的疑虑,因为这么干毕竟太冒险,一旦被小野识破,鬼子的援兵很快就会到达,这里离西河近啊!

“小野这个人太聪明,聪明的人往往疑心大,我们要想办法给他造成错觉,让他坚定自己的信念。别看鬼子的兵力不少,可是摊子也大,机动兵力并不多,他处处要防守,哪处都要驻军,我们就把在松树岭这个地方开会的假消息,当作秘密散发出去,小野一定会信。按照一般常识,公开的往往是假,秘密的往往是真,而且从这两处地理条件来讲,也是松树岭对我们有利。只要他把主要兵力调往松树岭,到时候发现上当,回头再奔张庄,一切都晚了,看看两地的距离就知道了。如此一来,会把小野气懵了,到时候我们的机会又来了,不一定哪儿出了漏洞,我们再扎他一两刀,够小野受的。我们的胜利越多,成果越大,老百姓们的信心就越足,这个冬天就不会难过了。”

听了肖鹏的这一番解释,谭洁也没话了,虽然心里还不那么踏实,总算同意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戏在肖鹏的导演下,就要拉开了序幕,这绝对是冀州历史上值得记录的大事。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和一个名震世界的大人物,在不同的国家,不同的地点,导演了一场意义相同的,争夺民心的大戏,而且都是那样惊心动魄,这绝不仅仅是历史的巧合,而是说明,在智慧的度量衡上,是没有大小之分的,小人物同样具有大人物的胸襟和气度。

1941年,当德国法西斯兵临莫斯科城下,莫斯科危在旦夕,整个世界都笼罩在悲观失望的阴云中,斯大林却以超人的勇气,做出了石破天惊的决定:在莫斯科广场举行**式。这一举动极大的鼓舞了苏联人民和世界人民反法西斯的士气,在世界战争史上,留下了最璀璨的篇章。肖鹏的举动,和斯大林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他要在敌人的鼻子底下,公开展示**的抗日决心,公开对敌伪进行震慑。

这天早晨,太阳出来的特别早,金灿灿的阳光似乎因为憋得太久了的缘故,释放出的光芒格外的热烈,明亮,把它那炫目的光华,毫无保留的铺撒在西河的山山水水上,金色的山峦像是被圣水洗过了似的,变得异常耀眼。西河的人们,像是过节似的,形成了条条小溪,从四面八方往张庄汇集,还没到八点钟,张庄就形成了人的海洋,而公审大会十点才召开。被压抑了太久的人们,难得有这样被释放的机会,他们太需要一吐胸中的闷气了。六年了,他们见到的,是鬼子肆无忌惮的杀人放火,是汉奸们的盛气凌人,是百姓们的被**,被欺压,是国土的破碎,山河的凌乱,今天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一回,谁肯放弃这样的机会?如果小野知道民众的情绪会如此之高,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来阻止大会的召开,会调动所有的兵力,对运河支队进行围剿,他失算了。

肖鹏他们昨晚就秘密的进入了张庄,对那些可疑的人进行了布控,在这样敏感的时刻,肖鹏他们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大意,这毕竟是在敌人的家门口对他们**,容不得丝毫的马虎和大意。他们对种种的,可能出现的危险进行了预测和准备,还是不太放心,所以早晨起床,肖鹏又静静的在大脑中过滤了一遍,确信没有任何漏洞,他才放心的练起了武术,这是他每天必做的功课。在一拳一脚的踢打中,他会想起师傅,想起大学时候的生活,也会想起他的初恋。在淡淡的回忆中,甜蜜和苦涩不时的交杂,有时候会让他停止了练习,进入一种忘我的情景中。难怪他的师傅临终前对他说:鹏儿,你太聪明,太性情,也太不专一,很难达到一流高手的境界。他开始不服,后来也感觉到了,只是很难克服。

他的剑法刚刚展开,谭洁就匆匆的走了过来,告诉他,大批的百姓来到了村里,据岗哨说,两条路上往张庄来的人,一眼望不到头。他看看表,七点刚过。照这样势头发展,到了十点,人群就会爆炸,张庄哪里容得下,完全超出了他们的预测。再说了,过度的拥挤,一旦出现意外情况,凭运河支队这点力量,也无法保证百姓们的生命安全,看来,不能按原计划进行了,必须改变时间。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谭洁,谭洁想了想,同意了肖鹏的意见,就匆忙回去准备了。

八点整,大会就开始了,提前了两个小时。村公所门前的草坪上,已经聚集了上万人,而散布在村子各处的人也有几千,这是西河地区历史上,人口汇聚的最多的一次,陆陆续续往这里来的人群还不知道有多少。临时搭建的台子上空,巨大的横幅异常醒目。一脸横肉的公田被押在台子上,绿豆大的眼睛,惊恐的看着四周。在他的记忆里,皇冠体育投注:的百姓就是一群绵羊,是可以任意**的,是可以随便杀戮的,而大皇冠体育直播:皇军是狼,是猛虎,猛虎怎么能怕绵羊呢?可是今天一切都变了,他从那一双双充满仇恨的眼睛中看出,他们要把他撕个粉碎,他真的害怕了,第一次感到了恐惧。这里不是战场,在战场上,他可以用鲜血和刺刀进行还击,可以疯狂的发泄,而在这里,他是等待屠宰的羔羊,没有任何还手之力,他将像臭虫一样被碾死,被耻辱的抛尸荒野。无助的恐惧,死亡的阴影像蛇似的缠住了他,大皇冠体育直播:皇军的自骄自傲荡然无存了。站在他旁边的米不梁,也已经耷拉下了头,根本不敢看台下的人群,因为他早就领教过百姓的厉害了。或许他知道,他的罪恶到头了,从他出世以来,他就没干过好事,死一百次也不算多。像他这么无耻,卑鄙,肮脏的小人,本来就不该出生在人世间。何况还有公田陪绑,也算行了,反正在他心里也没有祖宗,有皇冠体育直播:人作伴,也不孤单。

肖鹏头一个站在了讲台上,因为他讲完话要去阵地,他不放心啊!万一对小野的判断出现了失误,那就不是前功尽弃的事,是要面临一场血战,甚至是一场屠杀,鬼子对热心抗日的人群是不会手软的,而这个责任,不是他肖鹏用生命能承担的。

肖鹏的出现,使台下汹涌的闹声静了下来,大家的目光,聚焦似的,齐刷刷的落到了他的身上,不少的群众是奔着他来的,他们要看一眼,这个在狼窝里,徒手活捉公田的英雄是什么样的。尤其是那些大姑娘,小媳妇,更想看看蜚声西河的男人,是否和她们心中所想的一样。当然,肖鹏不会让她们失望。

“乡亲们,兄弟姐妹们,六年了,你们在鬼子的铁蹄下**。六年了,我们的大好河山被鬼子践踏。看看你们脚下的每一寸土地,到处都在燃烧,到处都是累累白骨,鬼子哪天不高兴,就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夺去你们的生命。台上这个鬼子叫公田,就是他,在李家窑亲手杀死了吴先生,放火烧毁了几十间房屋,就是他,禽兽不如,当着众位乡亲的面,指挥他的部下,**我们的姐妹,甚至连十几岁的孩子也不放过……”

“打倒皇冠体育直播:鬼子!”义愤的人群中,有人带头喊起了口号,更多的人向前拥,如果不是战士们组成的人墙拼命阻拦,顷刻间,公田就会被愤怒的人群撕烂。

“乡亲们,这就是侵略者,他们把我们当奴隶,当狗,随意的欺辱,我们要想活得像个人,就要起来反抗,有刀的拿刀,有枪的拿枪,和**、八路军一起,将鬼子赶出皇冠体育投注:的土地。”

“**万岁,八路军万岁!”呼喊声像滚滚的春雷,划过张庄的上空,进入了艳阳普照的天空里。人人的脸上带着激愤,带着火热,就像那冬天里的干材,只要一点火星,就会变成烈焰,就会变成火山。

“你们看见这个人了……就是他,带着鬼子去李家窑杀人,放火,**我们的姐妹……”

“绞死他,扒他的皮,打倒狗汉奸!”人群中又一次发出了怒吼,森林般的拳头举了起来,一双双充血的眼睛里,喷射的怒火可以把山头溶化。人们对汉奸的仇恨,更甚于鬼子,石头,瓦块雨点似的扔向了台上。

“乡亲们,就是因为有着这些披着人皮的畜生,助纣为虐,鬼子才可以肆无忌惮的屠杀我们的兄弟姐妹。对这样禽兽不如的人,我们八路军绝不手软,坚决**,就是他们钻到地底下,也要把他们挖出来,交给人民审判。在李家窑我就说过,血债要用血来还,乡亲们的仇,八路军一定给报,我们**人,一向说话算话。在这里,我要警告那些给鬼子做事的人,只要你们不是真心为鬼子做事,我们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你们要死心塌地的为鬼子做事,与人民为敌,米不梁就是榜样。任凭你们藏到哪里,运河支队都会把你们找出来,让你们接受人民的审判。”

“哗……”掌声像暴雨似的响起来,人群沸腾了,因为这话是从肖鹏嘴里说出来的,这是个说话算数的,真正的男人。肖鹏却趁着人群沸腾的机会,悄悄的和谭洁换了个位置,来到台下。这台大戏刚刚拉开序幕,他这个总导演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呢。

肖鹏回到屋里,咕都咕都的喝下了一碗水,刚才的话说得多了,又太动情,嗓子就受不了了。然后他让吴兵把正在执行警戒任务的杨万才喊了进来。自从他从鬼子那里逃回来后,肖鹏还没有和他真正的谈过话。

见是肖鹏叫他,杨万才乐了。他这个人,有两怕。一是怕没仗打,二是怕领导不看重他。原来林强在的时候,他是林强手下的第一猛将,只要有打仗的任务,他总是第一个挂帅,打起仗来从不含糊。可是现在换了肖鹏,对他并没有表现出重视,这让他很郁闷,在背后没少发牢骚,他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听说你在背后没少骂我?”见他进屋,肖鹏问。

杨万才“嘿嘿”一笑,算是默认了,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只要自己做的事,就敢承认。

肖鹏笑了,他没想到杨万才如此坦率,心中对他的疑虑就烟消云散了,如此没有城府的人,当不了卧底。“好,是个男人。”肖鹏赞赏得拍拍他的肩膀,“小野怎么把你这只老虎扔在了矿山?”这一点,肖鹏必须要搞清楚,还要不动声色,所以他做出一副闲聊的样子。

“谁他妈的知道,小野抽的那根筋?这老小子……”杨万才感觉和肖鹏熟了,仅有的一点拘谨不见了,原来的本性做派都暴露出来,一条腿扔在了椅子上,衣服扣子也解开了。“他妈的,开始他用大刑伺候老子,我杨万才是豆腐做的?纸糊的?泥捏的?眉头都没皱一皱……”

肖鹏在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他的胸脯,那里被鞭子抽打的痕迹,被烙铁烙的痕迹异常清晰,说明鬼子的确是下了狠手,看他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真有一股男人的狠劲,肖鹏有点喜欢他了。

“那个叫酒井的王八犊子,叫我骂的狗血淋头,后来他干脆不问我了。这帮驴操的,把能动用的家伙全用上了,以为老子会低头,做他妈的清秋大梦,咱好赖也走过草地,什么苦没吃过,怕他小鬼子?哎,说也怪,他们后来不问我了,再后来,就把我们这伙人放到矿山当苦力……”

“那个矿山是西河铁矿?还是西河煤矿?”肖鹏打断了他的话,这是他最想知道的。

“不是,好像是新开的矿,还不能出矿石。”杨万才说。

“规模大吗?”肖鹏又问?

“老大了,光铲车,推土机就上去了几十台。护矿队的那些家伙说话我听见了,好像是说,这个矿要是建成,比现在的西河矿大几倍,而且都是优质矿苗。”杨万才说。

“护矿的,没有鬼子?”肖鹏的脑海里在转圈,一个新的计划在脑子里升腾,心跳有些加速,多肥的一块肉啊?

“没有,不过这些王八蛋挺邪乎的,是从满洲国调来的,一个个横眉楞眼的,像他妈的胡子。”

“厉害什么呀,你不是逃出来了?”肖鹏不露声色的,把谈话引到了问题的中心点上。

“那是赶巧。那天晚上,他们的头目过生日,好多人都喝醉了,我们每个人也给了半斤酒,那可是上好的高粱烧啊!严世伟那小子心眼多,他不让我真喝,和我说:机会难得,要想办法逃出去。我一想:对啊!我出来是革命的,不是给鬼子抗长活的,无论如何得逃出来。我们俩就装睡,到了下半夜,借着尿道就逃了。”说到这,杨万才脸上露出得意之色,卷了一颗又粗又大的烟炮抽起来。

肖鹏听明白了整个过程,脸上露出赞叹之色,心里却在划着一个个问号,只是没有表露出来。“好样的,不愧是咱们老八路。不过有件事你干的可不怎么样?听说你逼着秋菊嫁给你,有没有这回事?”

杨万才脸红了,像个紫色的萝卜,哪做派到像个姑娘。肖鹏见了,哈哈的大笑起来,他不过是想换个话题,转移他的视线,免得他疑心,其实他知道,秋菊已经属于李卫了。“怎么?不敢承认?”肖鹏已经摸到了他的性格脉络,故意将他的军。

“谁说的?我杨万才敢做就敢当,是有这么回事,不过秋菊看不上我,她和李卫好了,我不生气。李卫虽然是个国民党,但是人不错,打鬼子不含糊,秋菊跟了他,错不了。”

杨万才的话让肖鹏好大的吃了一惊,没想到他在男女的问题上会这么洒脱,这一点比他强多了,真是另他刮目相看。“好,真正的男人,拿得起,放得下。有一个任务交给你,敢不敢接?”杨万才的话,让开始有些犹豫的肖鹏打定了主意,这样一个坦荡的君子,不该对他有任何怀疑。

“只要是和鬼子干,没问题。”杨万才说。

“先别说大话,这个任务十分艰巨,你要是觉得不行,我找别人,千万不可勉强。”肖鹏严肃的说。

“我杨万才执行上级交给的任务,从来没有打折扣的,再艰巨的任务我也不怕,你就说吧。”杨万才也收起了笑脸。

“是这样,一会开完了公审大会,你带着一个排,押着公田先走。你的任务,是拿公田当诱饵,吸引鬼子找你。你吸引的鬼子越多,时间越长,任务完成的就越出色。记住,在没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不能和鬼子作战。”

“牵驴啊!”杨万才脸上露出了苦笑。

“怎么?你要干不了,现在说还来得及。”

“谁说的?保证完成任务。”杨万才挺起了胸脯。

肖鹏满意的拍拍他的肩膀。“干这件事,光靠勇敢,能吃苦不行,还得有点弯弯道,我让小胖帮你,别看这小子人不大,鬼精着呢。”

“我知道他,一肚子弯弯虫。”杨万才接过话说。

送走了杨万才,肖鹏看看表,还不到九点。由于百姓的提前入场,公审大会的提前进行,时间就显得比较充裕,同时还会打乱敌人的部署,就算小野预备了两支兵马,当他们启动时,这边的会已经开完了,一切比预想的要好,要顺利,肖鹏紧绷的心,终于松弛下来。然而,在战争年代,有很多事是人们预想不到的,就在肖鹏以为时间还来得及,鬼子还没有启动时,皇协军的三个连已经出发了,幸亏沿途的百姓络绎不绝,他们怕被发现,没敢走大道,速度才慢了下来,不然的话,此刻已经到了张庄。

看见田亮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肖鹏知道出现了意外情况,立刻站了起来。“怎么了?”

“皇协军出动了,三个连?”田亮说,脸上全是汗,看得出来,他是从远处跑来的。肖鹏暗吃一惊,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心里却在想:哪里出了问题,敌人来得这么快?

原来,肖鹏他们昨晚来到张庄,的确是把有关人员看管起来,但是鱼过千层网,网网还漏鱼,总有看不住的。一个姓王的地主一直在装病,在大会开起来之后,趁看管的战士注意力不集中,悄悄的溜出了村子,翻山越岭逃了出去,来到了郑雄的辖地。郑雄已经跟随小野去了松树岭,可是留守的连长是他的把兄弟赵三,这家伙原来也是个惯匪,属于有奶便是娘的那种人,只要有利就会上前。听说八路军真的在张庄开公审大会,心里就盘算开了。本来郑雄临走的时候,交代他看守好大营,没有出击张庄的任务,但他认为这是个机会。小野显然失算了,肯定白跑一趟。如果他救回了公田和米不梁,甚至打败了运河支队,升官是肯定的,也许还有大把的奖钱,所以他一方面电话通知小野,一方面准备出兵。很快,小野的电话来了,让他立刻出兵。小野告诉他,曲营长的两个连也马上出发,赶往张庄。他开始还担心自己的人马不够,有点胆怯,现在听说曲营长的两个连同时到达,立刻气壮如牛,急三火四的下达命令就出发了。为了不让肖鹏他们发现,他选择了走山路。

曲营长接到电话时,刚刚起床,昨天晚上,他又和相好的大战了半夜,弄得现在还全身疲惫。如果不是今天要赶往张庄,他准会睡到中午。哪知道,情况变了,八路真的在张庄召开了公审大会,只是时间提前了,他一点准备也没有。因为昨天石冠中通知他时还告诉他,那只不过是小野为了预防意外而做的假设,八路再蠢也不会选择在张庄开会。他也认为八路在张庄的布置,是摆得迷魂阵,他的部队今天走一遭,不过是旅游罢了,哪知道,一转眼全变了,假的变成真的,他沮丧极了。要说别人不算了解肖鹏还情有可原,毕竟没有交过手,他曲营长太知道肖鹏了。松树岭的大战,使他知道了什么叫恐怖。那肖鹏简直不是人,是神。他一个人就敢冲进几十个人的包围圈里,手拿宝剑乱杀乱砍,好像他生活的不是现代战争里,而是秦砖汉瓦的时代。当你面对这样一个战神,气势首先就没了,还谈什么打胜仗?话虽然这么说,不出兵是不行的,小野亲自下的命令,谁敢不服从?一时间,急得他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后来总算让他想出了办法:变相的通知肖鹏。他相信,这个时候的肖鹏也不愿意打仗。他就让大部分兵力走大路,只派出了一个排的兵力走山路,这样,小野事后问起来,他也有话说。曲营长的私心不仅保全了自己,也帮了肖鹏一个大忙。

面对这突入其来的变故,肖鹏没有慌乱,他告诉田亮,立即通知谭洁结束公审,但不要告诉老百姓鬼子来了,以免引起慌乱,让谭洁和许放来开会。当田亮离开屋子,他的脑子就飞速的旋转开了。和曲营长已经打过交道,他的部队战斗力不强,他本人对打仗也不积极,尤其他大张旗鼓的顺大道而来,耐人询问,这一路应该问题不大,派出一部分兵力就可以挡住。最危险的,应该是赵三的那个连,别看他们人数不多,但是立功心切,赵三又是个悍匪出身,手下的兵不会软。在战场上,什么样的指挥员,带什么样的兵,基本上不会错。俗话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就是这个道理,这一路要给他配个强硬的对手。他想到了杨万才,他最适合打硬仗,这一路就交给他。问题是,仅仅挡住他,还是把他这个连吃掉,肖鹏实在拿不定主意。如果想吃掉他,就必须投入大部分兵力,但是另一个威胁同样存在。如果小野手里还有机动兵力,或者他甘于冒险,把驻守西河的兵力抽调出来,运河支队不但吃不掉敌人,还有可能被对方反包围,那就可能变成另一个松树岭,这个险肖鹏实在冒不起,他的家当太有限了。这些日子的确有不少人来投军,部队壮大的也很快,可是他们还没经历过战争,实际的战斗能力谁也不知道,此外,武器装备也差得太远,好多人手里还拿着大刀,长矛,就算他们再勇敢,面对武装到牙齿的敌人,取胜的概率也极低。也许正因为这样,肖鹏才更想打这一仗。打胜了,不但提高了士气,锻炼了队伍,也解决了好多战士没有武器的困境,支队没有自己的兵工厂,所有的装备都得从鬼子手里夺,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就在肖鹏想的脑袋都大了的时候,谭洁和许放来了,听了肖鹏的分析,许放说:“咱们不一定非得在公路和村子里打啊,这儿的山可不少,不会利用一下。”

许放的话像利剑似的,在肖鹏的脑子里砍开一条缝,肖鹏立刻有了主意。他低声的,如此如此的说了一通,说得谭洁和许放都点头,会议就散了,他们开始分头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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