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三

送走了于得水，小野觉得心情舒畅，于得水的建议，帮他解决了最大的难题，有了钱，他就可以一步步的去实行他的计划，当公路网建成，碉堡筑起，就等于建起了一座座城堡，到那时，就算**死灰复燃，在网里的鱼儿，还能往哪儿跳，也许早就吓得逃之夭夭，西河就真正的变成皇军的一家天下，源源不断的物资将从这里运走，去支援大皇冠体育直播：的各个战场，有了充足的物资供应，皇军就会天下无敌。战争说穿了，不就是比谁有实力，比谁的钱多。皇冠体育投注：为什么那么骄横，不就是有钱？就皇冠体育投注：大兵那个素质，三个不如皇军一个，可是人家的飞机多，大炮多，你只能干瞪眼。

他取出了一支烟，放在鼻子下闻着，脑子里想着该做的事。运河支队的沉寂，会使西河陷于短暂的平静。当外部敌人不再成为主要力量，内部争斗就会激烈，他太明白皇冠体育投注：人这一劣根了。在他手下这些人，从来也没忘了互相倾扎，相互之间矛盾重重，无非是为了一个利字。说实话，他并不希望他们铁板一块，但也不希望斗的太厉害，那会影响皇军的正事。几天来，他一直在想，如何能让他们各按本分，相安无事，这样才对西河的治安稳定有利。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把利益，按实力的大小平均分配，让他们都得到了他们该得到的一块蛋糕，他们就该安定了，该齐心合力为皇军做事了。只要这些人真心做事，能力还是有的。

第一块蛋糕给谁？他脑子里在一个个过筛子，于得水，石冠中，袁国平，赵奎，毫无疑问，这些人中，于得水应该得到最大的蛋糕，他的作用是别人无法比的，这一点他最清楚。可是真的给他最大蛋糕，一定会有许多人不服，因为他所做的事，并不是摆在桌面上，这些人只能看到眼前能看到的东西，那就会起内讧，也会把于得水放在火山上烤。他想了好久，决定先把他放一放，必定西河的稳定是第一的，为了帝国的最大利益，只好先牺牲他个人的利益了。如果于得水让位，哪就轮到石冠中了，他的皇协军是除了皇军外， 西河地区最大的军事力量，西河的治安是离不开他的，那就把几个集贸市场的治安权交给他，两个最大的乡政府也归他守卫，每年的油水不会少了，他该知足了。袁国平呢，这个人也不能轻慢了，以后对付小股的敌对部队，主要靠他了，这个人的头脑，胆量，心智正是石冠中的克星，用他牵制石冠中是最好不过了，镇里的赌馆，妓院由他监管，油水也不会少，他应该满意。至于赵奎，店铺的治安由他负责，也有一份不错的收入。只是这么一排列，他还是觉得少了些什么，哦，于得水还没有位置，不对啊，西河的工商都属于他的管辖，他的权利不会小。小野这么一想，空悬着的心才落到了实地，既然各方诸侯的利益都划分了范围，他们该安心做事了，皇冠体育投注：人不是有句话：千里做官只为钱，他们有了地盘就等于有了钱，当然会相安无事了。小野开心了，一团乱麻总算理出了头绪，很为自己想出这一高招而得意。他却不知道，人的本性是贪婪的，欲望是没有止境的，没了想有，有了想多，多了想更多，高薪非但不能养廉，反而能进一步激起他们的贪欲，以至于后来，这些人为了地盘上的利益，你争我夺，斗的死去活来，这当然是后话。

小野终于点燃了烟，在袅袅的青烟中，他的情绪变得高昂了，来到西河时间不长，事业就达到了顶峰，取得的成绩可以用“辉煌”二字来形容，足以自豪了，有了西河这个立足点，他可以大展拳脚，未来的前程将不可限量，这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值得庆幸的事。能够拥有今天的一切，除了自己的努力，和丰臣的提携是分不开的，没有他的赏识，力排众议，就没有他小野的今天。一个出身于社会底层的小人物，机会对他来讲，比任何东西都重要，多少千里马淹没在茫茫的大漠之中啊！想到了恩师丰臣，他的心猛然一跳，浑身燥热，一股闪电般的热流袭上心头，那个曾使他激流喷涌，心骚难耐的娇媚形象，立刻映现在眼前，让他不能自己。那是他的女儿，秀美，天使一般的女子，他怎么把她忘了。可是一股晦暗的情绪立刻像冷水似的袭来，几乎浇灭了他心中的欲火，秀美那皎月般的脸儿是冰冷的，简直是女神的雕像。他心中的热度开始下降，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历历在目。她为什么变了？难道他说错了什么？他的态度一直是彬彬有礼的，对她的恭敬是史无前列的。在战场上纵横驰骋的他，就像个小兵那样谦卑了，却遭遇了一副冷脸，真不知道哪根筋出了问题。难道就这样认输？不！小野将吸了一半的烟掐灭了，伸手拿起了电话，他不能只在战场上赢，在情场上也要赢。片刻之后，他坐上了开往冀州的汽车，谁也不会想到，一向温文儒雅，做事极有理智他，一旦发起疯来，会不顾一切的。

汽车沿着光滑的柏油路，风驰电掣的向前驶去。进入春末夏初的华北原野，到处是一片绿了，广阔的华北平原上，半人高的庄稼像是绿色屏障，将金黄色的土地遮盖的严严实实，绿油油的叶子，晶莹的如翡翠，将人带入了美好的憧憬之中。在小野的家乡，很少能见到这样碧绿的田野，眼前这幅生机盎然的景象，让他忘记了战争。他想象着，如果能和秀美在这绿野纵横的田垄上漫步，一定是非常惬意的。可是大照神会眷顾他，让他成就好事吗？

走进了冀州城里，绿色的景象就被战争的忙乱取代了，大街小巷到处是兵车，是喧哗和动乱，运兵车，运粮车，巡逻队到处都是，好像扫荡刚刚开始。不知为什么，他突然对这一切反感起来，也许头脑里还没有从碧绿的田野里走出来，眼前的这一切，和他脑海中的美好反差太大，让他一下子不太适应。他不知道，是他隐藏在内心的反战情绪在作怪。

汽车直接开到了日军司令部，站岗的哨兵验看完证件，将他放了进去。既然来到了冀州，他必须首先拜访丰臣，虽然他第一眼想看到的是秀美。走进办公室，丰臣正在批阅文件，当他抬起头来，小野大吃一惊，几天不见，丰臣明显衰老了，原本有些秃顶的脑门，显得更秃了，光滑的前额上，尽然爬满了细细的纹路，这一明显的变化，显然是经受了重大的变故才可能出现的。

小野的突然出现，让丰臣感到意外，一个战区的最高长官离开驻地，事先需要请示的。他把询问的目光投到了小野脸上，放下了手中的笔。

“我想见见秀美。”小野单刀直入的说，眼睛并没有避开丰臣的目光，也没有找别的借口，因为找个蹩脚的借口，还不如不找，丰臣那双锐利的眼睛，什么都能看出来。

“坐下。”丰臣刚想训斥他，又把话咽了回去，毕竟他是为了女儿，从内心来说，他也希望这段姻缘能成。小野的能力越来越让他看好。“秀美可能不在家，最近她很忙。”

“哦，秀美忙什么？”小野奇怪了。

“我也不太清楚，商店了，文化、古物市场了，还有伤病医院了。总之，早出晚归的，我把她宠坏了，在家待不住。”丰臣说这番，好像带着埋怨，无可奈何的语气，然而眼里漾出的，却是笑容，分明在赞赏秀美的行为。

小野早已熟悉了他的语气，也熟悉了他的表情，就莞尔一笑，表示理解。谁有了这样的女儿，能不娇宠呢？“老师。你的气色不大好，是不是累了？”小野换了个题目说。

丰臣听了这话，像被电击似的，脸色“唰”地变了，有些灰白的头发都抖动了，他那一向明亮的眼睛，顿时暗淡下来，长长的叹了口气。他脸上那种沉暗是小野少见的，让小野立刻意识到，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我们出外走走。”

小野跟着丰臣走出司令部，汽车一直往河边开去，路上，丰臣一句话也不说，眼睛看着窗外的原野，到了河边，丰臣让卫兵停在原处，他和小野一直往前走去。河边松软的土地上，一片片的杨柳已经泛青吐绿，河水在阳光的映射下，闪烁着五颜六色的波光，给人一种“半江瑟瑟半江红”的感觉，两个同样有着文人气质的军人，两个都不喜欢战争的侵略者，面对着这使人迷醉的景色，不免都新潮澎湃，思如泉涌，所以过了好半晌，两人竟都没有说一句话，似乎被这大羊河的壮美所陶醉。河两岸完好的景色，真正折射出华北大地的绮丽风光，这是冀州城的净土了，在战火燎原的中原大地，能有这样一片净土，实属不易。小野钦佩的看着丰臣，只有他才知道，保留这一片风光有多难，这是丰臣内心渴望宁静的体现。造化弄人啊！

“这里很美，是吧，小野君？”隔了好一会丰臣问。

“是的，像是米芾的山水画脱下来了。”小野发自内心的说。“它使我想起了皇冠体育投注：诗人白居易的诗：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你说的不错，如果没有战争，我到想在这里终老山林了，可惜我们没有这个福气。”丰臣脸上挂着淡淡的哀伤，从地上摘下一朵野花，贪恋的在鼻子下嗅嗅。“战争是魔鬼，战争就意味着杀人。小野君，战争不杀人是不现实的，但我们要做到少杀人，约束你的部队，不要乱杀人，尤其不要乱杀贫民，血债是要用血来还的。”

小野惊讶的看着丰臣，不明白他何以说出这番“大逆不道”的话来，即使他不说，小野也不主张乱杀人，只是今天丰臣的话怪怪的，带有沉重的悲伤。大皇冠体育直播：帝国，眼下如日中天，丰臣何以来的这番感慨呢？

“有些话本来是不该跟你说的，可是我已经把你当成了家里人，不能不和你说了，将来秀美还要靠你照顾。”

丰臣的话不啻是天外来音，太突然了，一时间打得小野蒙头转向，他等待这句话已经很久了，让他不知所措，真不知道怎么表达才好。只是他感觉到，丰臣的话里透露着交代后事的意思，这让他十分不解，难道有什么灾难要降临到丰臣身上？这也不大像啊！丰臣虽然厌恶战争，可是他做事的时候还是尽职尽责的，他的反战情绪，只有在他最亲近的朋友面前才会流露出来，难道被人出卖了？“将军阁下，你遇到了麻烦？“

“哦，不！你的弄错了。”丰臣苦笑的摇摇头，他不能不把心中的忧虑讲给他听，实情也该告诉他了，毕竟他是他心目中的，未来的女婿。“看一场战争，不是看一时的胜利，这次的华北大扫荡，皇军动用了所能动用的，全部兵力，投入了巨大的财力，看起来是占了上风。只是你不要忘了，我们的对手仅仅是八路军，国民党的部队几乎没有参战。尽管如此，**并没有被消灭，帝国还有多少力量，举行这样的军事行动？得到大批美元的国民党，正在养精蓄锐，一旦他们再次出山，就不是绵羊了，皇冠体育投注：的局势就不可预料。”

“阁下，只要帝国在太平洋战场取得彻底的胜利，就会腾出手来，把力量用在皇冠体育投注：战场，到那时，绝对的优势还会在我们一边，皇冠体育投注：还会是我们的囊中之物。”小野打断他的话说，他不认同丰臣的悲观情绪。

“当初偷袭珍珠港，我们就讨论过，这是军部的一步臭棋，皇冠体育投注：是那么好惹的？他们不可能放弃太平洋，帝国也不可能放弃太平洋，最好的办法是相安无事，可是那些人不知天高地厚，非要去惹皇冠体育投注：这头经济巨人……”

“将军，太平洋不是成了帝国的内河，三本五十六大将，不是在中途岛，将皇冠体育投注：海军给以重创？”小野觉得奇怪，帝国明明在海上取得了赫赫战果，丰臣为什么还要杞人忧天？

“那是说谎，说谎！”丰臣说玩这句话，脸色都变了。

“说谎？”小野也变了脸。帝国的电台天天在广播中途岛大捷，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他们不但在欺骗外界，也在欺骗国民，这怎么可能？

中途岛战败，东条英机已经下令严格保密，帝国的海军，一向是国民的精神支柱，三本五十六更是国民心中的战神，如果让国民知道真像，会严重打击国民的士气。小野当然不会知道这一点，所以也就信了广播。丰臣也是他在军部的好友，偷偷告诉的实情。

丰臣是在激怒之下，把话说出的，但是已经收不回来了，因此他叹了口气，决定对小野和盘托出中途岛海战的真像。

“这次中途岛海战，帝国集中全部主力战舰，但是损失惨重。四艘主力航母沉没，一艘重型巡洋舰被毁，两百多架飞机掉入大海，两千五百名海军精英牺牲，帝国海军的一半家当报销了。从此，帝国再没有能力发动大规模的海战了，太平洋再也不是帝国的内河通道了。一旦海上通道被掐死，帝国的生存将变得十分艰难。”

丰臣的直白像沉重的炸弹，炸得小野心胆俱裂，作为研究历史的他，太知道皇冠体育直播：的国情了。如果帝国海军守不住海上生命线，帝国将何以对战争进行下去？难怪丰臣意志消沉，战争的前途因为中途岛的失败，一下子变得缥缈起来。他那温热的心，立刻沉入了海底，。“怎么会这样？”他暗暗问自己，眼前却是一片迷茫。

四

这天晚上小野没有睡好觉，躺在松软的榻榻米上，却像睡在火炉上，一晚上噩梦连连，他不知道将会如何面对这战争的未来，如果战争真的像丰臣预料的那样，他个人的前程将要遭到毁灭性的打击，这是他最害怕的。他不会像那些愚昧的皇冠体育直播：军人一样，为天皇效忠，他首先是为了自己、家族。可是皇冠体育直播：战败了，他还有个人前程么？回去当教书匠？这些年的奋斗就打水漂了。不！也许丰臣的预料不准确呢？当他后来这样想，心里才平静下来。只是第二天起床，眼睛有些浮肿。当他在镜子前看见网满血丝的眼睛，吓了一跳，这副尊荣被秀美看见，肯定会降低印象分。他慌忙找来了美发师，对他进行了简单处理，匆匆的吃了一口早餐，就去了秀美的公寓，那是一栋具有皇冠体育投注：古典风格的房子。

秀美已经站在了大门口，凉爽的晨风沐浴着她那绝美的姿容，真像刚刚出水的芙蓉，雍容之中不乏娇艳，清丽之中不乏妩媚，却又是那样较小玲珑，给人一种我见尤怜的感觉。此刻的她，穿着华北大地姑娘常穿的细花格上衣，淡绿色的裤子，梳着当地常见的马尾辫，头帘松松的遮着前额，头上插着一支凤钗，完完全全是当地姑娘的打扮，不细看，根本看不出她是皇冠体育直播：姑娘。

小野刚开始楞了一下，以为看错了人，当她转过脸，小野的心跳就加剧了。他不能不说，秀美真是天姿国色，即使穿着这样普通的衣服，那国色天香仍然遮掩不住，真是淡妆浓抹总相宜。他快步走了过去，行了一个皇冠体育直播：男人的礼。

“早上好，小野君。”秀美说着话，还了一个礼。

“不好意思，耽误秀美小姐休息。”小野走到了他的面前，脸色有些紧张，眼睛不敢正视对方。

看见小野十分拘谨，规规矩矩的样子，秀美拼命捂住嘴才没有笑出声来，她知道小野也是一方大员，执掌生杀大权，恐怕在部下面前从来都是耀武扬威，说一不二的。像他这个年龄，做到大佐的青年，在皇冠体育直播：也没有几个，该是趾高气扬的。如今在她面前，他老实的像个绵羊，也难为他了。况且父亲十分看好他，也婉转的表达了，他想让小野做女婿的意思。至于她本人，也可也不可，因为还没有人让她十分倾心。小野的聪明，人品，学识她也认可，只是觉得缺少了什么，总是不能让她心跳。“小野君，今天该不会给我上军工课吧？”

“鄙人向秀美小姐表示，只要小姐不提，我会一字不说。”小野认真的说，像是对领导回报工作，秀美的话，让他知道了，为什么第一次见面不欢而散。他知道秀美不喜欢战争，却没有想到生长在将军家里的她，对战争不是讨厌，简直是厌恶，这就不单单是受了丰臣的影响，也许另有原因。只是这原因不为他知罢了。

“我们到哪里去？”秀美挪动了脚步说，她不想站在门口当展览品，免得被别的皇冠体育直播：人看见。

“小姐都去过哪里？”小野不即不离的走在旁边，不像个绅士，到像个小跟班，引得秀美又想笑。

“小野君，父亲说你天生是个将军的料，别在我面前畏畏缩缩，摆出你的将军架势。”秀美不满的说，她虽然柔弱如柳，却不喜欢直不起腰来的男人。

“我也想啊！大小姐，不过站在你面前，威风就没了。”小野苦笑的说，这话虽然在自贬自己，却也是心里话。“要不你跟我去兵营，让我为你表现一下阳刚，如何？”

“留着你的阳刚吧！让我去见那些大兵？”

见秀美骞起眉头，小野又有点慌了，他算是真正的怕起了秀美，真怕她一个不开心，又会像上次那样，拂袖而去。这位外表柔媚的美人，内心的刚强不让须眉，真是他天生的克星，偏偏他又爱及了她。“我知道一个地方，你准会喜欢。”小野一下子想起了昨天去的地方，腰板也直了，他觉得秀美一定会喜欢那里。

“随你吧！”秀美淡淡的说，她已经无所谓了。“小野君，问你个问题，你喜欢战争吗？”

“不！”小野坚决的摇摇头。

“哪你为什么要当兵？”秀美差异了，他的回答让她意外，却也让她不解，不喜欢干的事，为什么还要干。

小野看看她那迷人的眼睛，真不知道如何回答好。他想告诉她：如果你生活在贫苦的渔民家庭，就知道生活有多么艰难，穷人出头有多么难。在当今的皇冠体育直播：，没有任何根基的人，除了在战场上搏杀，哪里还有第二条出路，哪条路有这条路快捷？再说，在当今的皇冠体育直播：，身体健康的青年，不当兵也不行啊！是战争这台机器，把全皇冠体育直播：卷了进去，个人的力量怎么抗衡。但是他没有这么说，他怕说了，出身豪门的秀美也不会懂，反而会轻视他，他想了想说：“丰臣将军也不喜欢战争，可是他有的选择吗？”

秀美听了一怔，才感觉到她问了一个对方很难回答的问题。小野说的对，父亲就讨厌战争，可是他不照样当了将军，照样带着他的士兵去杀人，难道真像母亲说的，这就是战争的命运，战争会使每个人改变自己的运行轨迹，却又是那么的让你无可奈何。“你说的是，你，我，我父亲，我们并不喜欢战争，可是有的人喜欢，战争就要打下去。战争会让某些人升官、发财，随意的**别人，作威作福。可是我讨厌，非常的讨厌。小野君，要是有个地方没有战争，你肯不肯和我去？”

“只要有你在我身边，到哪里都行。”小野说。

“真的？你不后悔？”秀美瞪大了眼睛。

“当然是真的。”小野把目光迎了上去，眼里的目光是坚定的，此刻秀美要是跟他走，他会舍去一切的。

“我有这么大的魔力？”秀美摇摇头，表示不信。她见过太多的皇冠体育直播：士兵，为了参军，效忠天皇，不顾一切的。

“秀美，你好好看看你自己，真不知道你有多美。有你在身边相伴，还有什么舍不去。”小野激动了，真情表露出来，说话也流利了，这才是真正的他。

秀美却沉没了，她并没有他那种感情，刚才只是试探他而已，所以她不想把话题进行下去。“小野君，我从国内出来，皇冠体育直播：人的生活也很苦，连基本的生活用品都要配给，好多民用工厂改成了军工厂，吃的很差。我到了这里，看到了好多城里人，乡下人都没吃的，没穿的，战争到底给什么人带来好处？为什么国内有那么多的人热衷与战争？差不多家家都有死难的士兵，可他们还争着往军队跑，这又是为什么，难道他们就那么不爱惜生命？皇冠体育投注：和皇冠体育直播：就隔着一条河，一衣带水，应该成为好邻居，却打得你死我活。我真不懂啊！”

小野吃惊的听着她的话，心说秀美太胆大了，这番言论被特务听见，丰臣也保不了她，这是明显的反战。他前后左右看看，还好，附近没有人，此时他们已经走上了荒地，远处大片的丛林隐隐可见了。“秀美，这些话是要杀头的，咱们说些别的吗？”

“我又不跟别人说，和你说也不行？”秀美停住了脚步，秀眉又骞了起来。

小野一看要糟，大小姐的脾气要犯，连忙陪上了笑脸。“好的，你愿意说就说，大不了和你一同下地狱。”

秀美“扑哧”一声笑了，捋捋被风吹乱的头发，却忘了看脚下，一个趔趄，身子向前歪去。

小野手疾眼快，飞步上前扶住了她，然后趁势挽住了她的胳膊。秀美将身体动了动，并没有拒绝，这让小野喜出望外，此时秀美别说说出反战的话，就是骂天皇的八辈祖宗，他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小野君，我认识几个女孩子，她们都疯了，要去当慰安妇，把女人最宝贵的身体，贞操，让男人去蹂躏，去践踏，还说这是为了圣战，他们愚昧到这种程度，可还觉得十分高尚，伟大？这就是战争，把人变成兽……”秀美似乎说不下去了，脸色苍白，眼里汪着泪水，看得出来，她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透过她的泪水，小野似乎看到了那颗善良的心在颤栗，一种从来也没有思索过的东西进入脑海。“当我们歧视东方文明走向愚昧的时候，皇冠体育直播：国民不是同样深陷其中？他们盲目的听信天皇，甚至奉献最珍贵的**，不是和欧洲中世纪，某些妇女把身体献给祭坛当祭品是一样的？”他想着，吃惊的看着秀美，仿佛不认识她了，这个外表美丽的姑娘，内心竟如此深邃，让他始料不及。他这个双手沾满鲜血的侩子手，如何面对一个心地如此善良的姑娘？